4月20日星期二
上午上鲁迅研究回来,韩襄还在床上,我匆匆去小市场买了一袋苹果,回来时韩襄刚好要去打饭,或者我太急了,很生气很恼也压抑得要死,我恨自己多管闲事,恨自己太热心太认真,恨死了!饭后我们才赶去坐车。今天一直下暴雨,因而裙子湿漉漉的,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路塞车,气得要死,我的脾气是越来越坏了,一点耐性也没有。
一点五十分到了卫星城,打电话给唐,阿姨指了路线,一公里!我们走了很久,买了个雪糕来解渴,后在小巷口遇到了唐,一起到文教办去找唐预约的主任,很巧,约定的人去开会了,换了个副手,他矮矮的,瘦瘦的,那么一点儿!那是个严肃得冷漠的人,瞧都不瞧你一眼,好像自以为他那“秋波”多贵重而舍不得轻易放到你身上似的,势利的小官僚!呸!可恶的傲慢无礼的家伙!最后当然是没结果的了,唐答应继续帮忙。
回来时反倒有点轻松,因忙了点事,感到没那么压抑了,目标一转移,我的嘴巴便又叽叽喳喳忙个不停。到了华市经过外国使馆区时,见到极美的建筑,高兴极了。
4月21日星期三
下午四点多陪陈肖红到西区门外看布料,没有合适的。吃烤番薯。到市场看衣服、布,给姐姐的女儿买了两套小衣服。
与陈肖红在冰室吃晚饭时,讲起我的“奴性”,她说那不是奴性,是太好心,太善良。其实那即是奴性,并因此想起种种“奴不可及”的往事,情绪极坏,发癫发狂的。宝玉发狂的时候可以摔玉,我发狂的时候只能默坐着在内心绞杀自己。
饭后在操场听别人的舞曲《莱茵河畔》,听得心潮澎湃,激动得不得了。这舞曲刚好帮我宣泄了情绪,很痛快。
晚上韩襄她们一直打牌,就在她床上,又剩我一个人,我闷极,坐立不安地烦躁得要死,差点爆发起来。她看了我那封信后还如此热衷于打牌,无疑是对我刺了几针,但我还不会出血,只在那儿痛得转圈圈。
后来向何淑珍借录音带,里面有《我的亲爱》《红日》,赵怡也过来了,我一边听歌一边哈哈大笑,手舞足蹈,发泄我压抑的情绪和精力,其实应该把我狠狠地鞭打一顿才能令我释然、轻松,我真想狂喊起来,大哭起来,大骂起来,大笑起来,反正,我无处爆发,恨不得把自己撕碎,一片片扔去喂鱼。但是我还要装着开心呢,还要装着无所谓呢,还要温柔礼貌地待人呢。
4月22日星期四
中午打电话回家,与妈妈聊天。
下午到朝阳公园卡拉ok,是班里的活动,张慕杰邀请历史系的几个也去,可韩襄不去,我不愿再碰钉去问,去求人家,装着满不在乎,其实我也是高高兴兴的,我要开开心心地独自玩一玩,最好别让我见到,以免闷得发疯。
朝阳公园很有意思。不过,卡拉ok房音响不够好,隔音也不好,我随便乱唱了几首,她们到大厅跳舞了,后我也到厅里去听歌、看别人跳舞。舞台后是一个大屏幕,前面有一个喷水池,喷水的花样很多很美,水花随着节奏喷涌,好像在跳舞一般。那些音乐是劲舞音乐,节奏极快极强烈,听得我全身的细胞都在动,兴奋、快乐至极,我恨不能会跳舞,要不也疯狂地舞起来,一定达到快乐的巅峰。何淑珍跳舞热情奔放,很大胆,我很喜欢,巴不得她更狂放一些。
后来放了很多外国的抒情歌曲,也很美。
我不愿意走,不愿意回到现实,我还未发泄够呢。
从朝阳公园出来已七点多,回到学校已八点多,无法上机去了,洗了个冷水澡便到冰室吃“晚餐”,回来后累极,便躺在床上。遍身的骨头酸痛,头很胀,十点韩襄上机回来了。如此而已。
晚上很难入睡,到处不舒服。我但愿今晚睡了,明天就不再起来了。
4月23日星期五
早上醒来,浑身发热,头痛得不得了,绷得紧紧的,全身酸痛,腰椎尤其难受,我感心力交瘁,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特别是心情恶劣,精神如死人一般,没有快乐,也无所谓痛苦,无所谓希望,也无所谓绝望,生命似乎到此停滞了,欲哭无泪,欲笑无声,根本也无想哭或笑的意思。不!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想了!只是大张着双眼,让血凝的虚弱的身躯空空地放着。
上厕所时,走起来更似鬼似魅,如此之人!时间难捱,在没有生命活力的时候,一秒钟就恍惚几千年。
唐打电话给韩襄,卫星城的事告吹。
吃过午饭,不想洗昨天的衣服,又在床上躺了一个下午,不,韩襄是不会来问我一声的,她明知道我辗转难眠,挨着高枕大睁着双眼毫无神气,她不会的,她怎么会呢,或者我死了她都不会来看一眼,她只顾她自己。
差不多吃晚饭时,一个人到校医室去了,我知道自己一直在发烧。那个阿姨给了我一支体温计,后来她见我把它夹在衣服外便说:“怎么蠢得这么凄凉!隔着衣服怎么量得了体温!”于是,蠢物才把体温计放到衣内。我那因牙痛而肿了的脸也懒得动一动,也便不张嘴回话了。
回来服下药便去打饭,打饭回来刚好听到慧娴与韩襄说晚上去看录像,一听我便心酸,在我病着的时候不仅不闻不问,还要跑去看录像呢!刚吃完饭她又消失了,不知去了哪儿,简直心凉得一句话也不想说了。七点时她回来了,送了我四支剑兰,还买了一盒我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