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杀你?”四喜忍不住惊呼一声,父亲因为猜忌要杀去一个孩子,这是多可怕的事情,如今叫他这样说起来,却如水一般的平淡。
“皇族的血脉多高贵,岂容有外人的血脉掺杂在里面,若不是占星师说我命格贵相,当时稳定国运之命,恐怕他早就对我下手了。”
说道这里,他如脱了力一般,把头埋在她身上祈求安慰,四喜顿时也明白为何他说此前并未与任何女子有过旖旎,但凡在这种经历下长大的人,是很难看待男女关系的,女人天性本就有中向母性的情节,被他这样一依恋,她的整片心肝都柔软起来。
“那后来呢,为何你会从京中逃出来,你不是平平安安都长这么大了吗?”四喜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沉默了许久都没说话,原来知道自己的身世,却不能反抗有这么痛苦,不知道母亲是如何熬过那五年时光,一个本来跟丈夫好的蜜里调油的女子,一个本该过着幸福生活的女子,却要受尽自己当初怜悯的那个小堂弟的□□。他对她的爱到了变态的地步,每每想到旁的男人也在她身上爬过,他便想弄死他,也弄死她,他也曾在儿子面前打过这个可怜的女人,皆因女人不肯给他展露笑颜。
想到这里,对父亲哪里爱的起来,甚至于对男欢女爱,有一种天生的排斥心理。
四喜知道他把自己内心最隐秘的痛收起来这么多年,若不是憋得难受,不会找人说,旁人都骂他母亲是个贱货,是个会爬主子床的狐媚子,又有谁知道她的委屈。
“我从小就知道父亲对我的恨意,知道的东西越是丑恶,还越是不能表现出来,于是我装傻,装乖巧,装作不记得四岁以前的事情。”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童年,对着自己很憎恶的父亲却要装孝顺,装愚钝,假装不知道母亲的身世,只是一个卑微的宫女生的孩子,装作对他的敬仰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她感受到丈夫的身子在轻轻颤抖,或许想到那段童年,他还是觉得很后怕,父亲这个角色对于儿子来说,是天,是支撑一切的动力,而他却碰上这样一个父亲,叫他爱不得,恨不得,碰不得。
“那你为何要离开那里呢,你是皇帝的儿子,为何会到了那种地步呢”四喜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当时看到他时的情形,一个周身带着对人冷漠和敌意的男人,自己到底心多大,给了他两个馒头一只鸡。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知道我为何要逃出来吗?我的相貌长得越来越像我外祖父年轻的时候,他也担心自己luàn_lún之事被人周知,这段让他引以为耻的往事,最好埋在坟墓里才好,于是对我起了杀心,幸好我娘当年有施恩过一个宫女,那人冒了生命危险把信提前给我传递出来,我这才仓皇逃出京城。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到了李家村碰到你的时候,已经饿了好几天,幸好是夏日,幸而没有遇到冬天,否则我会冻死饿死都未可知。”
想到这里,四喜心里怦怦直跳,她一个乡下姑娘,长到十五岁也就是见识过奶奶秦氏的蛮横,说到朝堂里面的争斗,对她来说宛若隔世,看见男人声音越来越小,她怜爱的抱起的头,却不曾想他竟下意识的朝怀里钻,似乎要找些什么,或许是一种被保护的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