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楼,冷风一吹,酒意倒是散去不少,这会儿雪也不太大,他伞也没打,一个人在街上慢悠悠的走着。
这时,一个穿着一件全是补丁的单衣,身材瘦小,背佝偻着的老妪,拿着个破了一角的碗踱步到了他面前。
“老爷,您行行好,行行好,赏婆子一点儿,让老婆子能喝口热汤也成啊。”
若是以往安乐侯必然不会理会,可他今日心情好,加上之前在牢里过过苦日子,受过冻,挨过饿,知道那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因而在宽袖里掏了掏,摸出一角银子,扔进了碗里。
老妪一见到银子,浑浊的双眼登时一亮,慌忙的朝四周看了看,见没多少行人,也没人注意到这边,立马手一夹,把银子收了起来,又一个劲儿的感激道,“谢谢老爷,谢谢老爷,”
随后她头一抬,人就愣住了,“侯爷?”
“你认识我?”安乐侯正要走的脚顿住。
“是老奴啊,侯爷,原来夫人身边伺候的桂琴啊。”
老妪抬起了头,又忙用粗葛苍老的手把脸上的头发摸到发顶,露出那张更为苍老,只剩皮骨的蜡黄脸来。
“桂琴?”
安乐侯想了想,依稀记得,十来年前侯夫人身边伺候的,是有个叫桂琴的嬷嬷,那好像还是她嫁过来时带过来的陪嫁嬷嬷。
安乐侯喝了酒有些血丝的眼微眯,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老妪,半响才找到这老妪身上有一处和记忆中的那个身材中等,微胖的妇人一致的地方,嘴角旁有颗痦子。
“你不是去探亲的时候被马贼害死了吗”安乐侯说着,就打了哆嗦,酒醒了大半。
“没有,老奴没遇到马贼,那只是老奴的脱身之计罢了。”
老妪说着,人就跪到了地上,“侯爷,老奴有罪,老奴对不起你啊,”
“那小怜,她没有,没有做对不起您的事啊。”
小怜,安乐侯曾经的通房,因着是伺候着安乐侯长大的人,有多年的情分,安乐侯也很是疼宠她。
便是在遇到侯夫人后,被侯夫人那方面的风情迷得找不到北,他也没忘了那小怜,在侯夫人进门后,还违背了侯夫人的意愿,给了小怜姨娘的恩典,还因为侯夫人孕期不便,更是夜夜宿在那小怜的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