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缵早就想到老丈人会借他之手去对付唐云,因此李林甫此话一出,他也并不吃惊。
况且他与唐云结怨乃是事实,只是苦于裴旻夹在中间,又有陛下和贵妃娘娘护持,他也拿唐云没撤。
可如今有了老丈人撑腰,可就不同了。
如今皇帝老儿日日笙歌艳舞,花前月下,哪有心思理朝政。
而这些年老丈人深受恩宠,皇帝老儿将所有政事都委于老丈人。
老丈人也趁机结党营私,排除异己,如今朝政早已牢牢把持在他的手中,那杨国忠屡次在皇帝老儿面前参老丈人,也未能如愿,可见皇帝对他这个老丈人视为肱股之臣,极为依仗。
以前梁将军总觉得束手束脚,单那裴旻,就足以遏制他。
如果有了老丈人撑腰,他便没了后顾之忧。
“丈人,小婿倒有一计,不知可行不可行?”
“哦?”
李林甫眼前一亮,不动声色地问道,“贤婿不如讲来听听!”
回到七碗茶,唐云将马鞭交给和仲子,又吩咐和仲子将车上的御赐礼品,悉数搬入库房。
脚步轻快地向内院走去,他要把好消息告诉母亲和娘子,尽管长安居,大不易,可好歹他们已有了一个家,还是一个大大的家!来到中庭的拱门前,忽听里头传来欢声笑语声,从笑声他便能分辨出是小妮子和安碧如,还有那只成精的鹦鹉。
“安姐姐,鹦鹉为何会人语呢?
它会说好多话,有些果儿都听不明白呢!”
“都有人教得好!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连鸟儿靠近他,都没好事儿!”
“安姐姐说的是何人?”
“瞧,他来了!”
见唐云走进来,安小姐冲他挑了挑下巴,伸手摸摸唐果的小脑瓜,“你慢慢玩儿,姐姐有事先去了。”
“站住!”
唐云低喝一声,安碧如脚下一顿,蓦然回转身,双手环胸,目光挑衅,“如何?
本小姐就在后头说你坏话如何?”
“你为何躲着我?”
唐云却是紧盯着她不放。
“有么?”
安小姐目光多少,将莲脸撇到一边,“你又不是老虎,本小姐为何要躲着你?”
“那你为何见了我,掉头就走?”
唐云紧追不舍。
“你管得着么?”
安小姐莲脸微红,怒声说道,“本小姐一看见你,就恶心,本小姐不想看见你!这个理由成么?”
“我有那么令人厌么?”
唐云不动声色地问道。
“你有多可厌,你自己不清楚么?”
安小姐诶针对相对,“孔夫子曰:吾日三省吾身,唐公子未免太过得意忘形了,还是多自省得好!”
“后日我和茵儿要在长安重办喜事,前儿在新丰,你未能出席,此番安小姐不仅要出席,尚有一事有劳安小姐。”
唐云笑笑说道。
“何事?”
安碧如眨眨眼睛。
“少个伴娘,只能有劳安小姐了。”
唐云抬手摸了下鼻子,说道。
安碧如心下一怔,说句“明儿再说”,话音未落,腰身陡然一转,径往前行了出去。
“阿兄阿兄,安姐姐生气了么?”
唐果扑上来抱住阿兄的腿,仰着稚气天真的脸蛋,“安姐姐为何要生阿兄的气呢?”
“那我哪知道?”
唐云故意高声冲东阁窗户说道,“女人都是气包,不时常泄点气,大概会被憋死的!”
“嗖——”打开的槛窗中飞出一只青瓷香盒,径往唐云头上而来,唐云连忙后腿数步,伸出手堪堪将那香盒接住。
“喂,这可是越窑青瓷,大小姐就是任性啊!”
唐云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娘和你阿嫂呢?”
唐云将妹妹一把抱起来,笑问道。
“在后园玩儿呢!”
唐果伸手往后园的月洞门一指。
“走,咱们也去凑热闹去!”
入到后园,见侯氏和宁茵坐在荷塘边的亭中叙话,不知说着些什么,宁茵不停地掩嘴窃笑。
“娘,说什么呢?
把我媳妇逗得这么开心!”
唐云笑呵呵地走上前去。
宁姑娘站起身,笑说道:“娘在跟我说你儿时的事呢!”
“娘,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唐云一脸无语,“有些事说起来的确有些不光彩啊!”
“你还知道不光彩啊?”
侯氏笑嗔儿子一眼,“茵儿既然已为我唐家人,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那倒也是,”唐云哈哈一笑道,“不会连跑到人家果园偷摘被人发现,结果裤子被树枝拉开一道的事儿也说了吧?”
“可不是嘛!”
宁姑娘笑得花枝乱颤,“幸好那狗不咬人,不然非给你狠狠来一口不可!”
“哎哟,没脸见人了!”
唐云直想掩面暴走,就连他自己一想起光着屁古被一条大狗追了两里地的情景,都觉得太丢人了!“不许笑了!小心我惩罚你!”
唐公子恼羞成怒,把眼一瞪。
“你敢!”
宁茵有恃无恐,“娘说了,你若敢欺负我,娘会家法伺候!”
一说到家法,宁茵又咯咯咯地笑得止不住。
她无法想象自己的夫君被母亲举着扫帚满村庄逃命的情景,最后还是藏身在人家的猪圈内,才躲过一劫!唐云却怂了,讪讪笑道:“娘,给儿子留点面子!儿子会好好孝顺你的!”
“莫非不给你留面子,你还想不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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