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回来了,怎么办……”
一尘了起来,见师父终于不生气了,又咧嘴一笑:“师父去哪了啊,这么久才回来。”
凌音没有说话,手臂一抬,掌上凭空多出了一叠衣裳,一尘见是新制的衣裳,这才想到,再过几日便是腊月三十了,在山下凡尘便叫做过年,每逢过年,阿娘也会替自己新制两套衣裳……
“师父……”
“这几日你好好修炼,为师要去瑶台闭关数日。”
“恩恩!”
后面几日,凌音不在瑶光殿,偌大的紫宵峰,却一个师兄姐也没有,一尘正值年少,哪里憋得住这等苦闷,对他而言,这一天便像是三年那样漫长。
这一日阳光暖融融的,一尘正自百无聊赖,来了紫宵峰三个月,自然也到处玩了个遍,紫宵峰有四大奇景。其一,云巅,从云巅往下俯视,群山有如蚁蛭,每每中夜月光洒下,云海起伏,更是景致绮丽。
其二,紫竹林,那一片紫竹林常年不衰,每每风吹过时,竹梢便发出凤鸣一般的声音,大是神奇。
其三,天水溪,天水溪里的水到底从何处来,萧一尘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而在下游尽头是一处悬崖绝壁,那水便如银河倒悬,也不知最终落到了何处去。
其四,碧波瑶台,那碧波瑶台乃是一座非常大的寒池,里面的水特别冰凉,但在池水的中央,却生长着一棵高不见顶的仙树,树上常年开满了淡红的花,每每起风时,片片花瓣落入水面,别是一番景致。
此刻一尘在瑶光殿来回走着,越走越是无聊,转念一想,要不然去看看师父在做什么?
一想到师父在碧波瑶台修炼,他便又大是来劲,这么久了还从未见师父修炼过呢,便又偷偷摸摸往后山瑶台去了,看样子已然忘了前些日还惹师父生气了。
到了碧波瑶台,一尘远远便望见了那株直入云际的仙树,仿佛那一棵树连通着瑶池仙界一样,漫天的花瓣纷纷扬扬飘落,有如梦幻仙境一般。
一尘屏住呼吸,蹑手蹑脚走了过去,到了附近时,偷偷藏在一块石头后面,等伸出头时,整个人都像是呆住了一般。
只见远处的碧水寒池里,那一棵仙树下,师父双肩如雪,冰肌玉骨,浅浅池水正好没及她腰间。一阵风轻轻吹过,树上花瓣飘飘扬扬落下,慢慢落在了她肩上,发上……
一尘痴痴的像是看呆了,师父好美啊……此时在他脑海里,只想到南华经里面那一句话,说的可不正是师父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么?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
一尘渐渐出了神,当然,他小小年纪,只是知美为美,心中并无任何一丝杂念。
“尘儿?是你么?”
陡然间,凌音睁开了眼睛,将头往后微微一偏,一尘惊醒过来,吓了大跳,连忙往来时的路跑了回去,一边跑一边喊着:“不是不是,不是我,是眉师伯……”
“咻!”
一道水流笔直射了过来,“哎哟!”一尘被打中背后,扑了一跤,赶忙又爬起来继续跑,片刻间便跑得没了影儿。
回到瑶光殿,一尘心里七上八下,刚刚看见师父在池中修炼,虽说并没看见什么,但她待会回来肯定要骂死自己了……
就这样惴惴不安的等到傍晚凌音回来,一尘挠着脑袋,咧嘴而笑:“师父,你这么快回来了呀,啊!刚刚眉师伯来过啦!”
凌音看了他一眼,脸上仍是如平常那般冰冰冷冷的,只问道:“这些日可已将第一重心法融会贯通?”
“恩恩!”一尘不断点头,一双眼睛仍然盯着她脸上的变化,然而凌音脸上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变化,径往殿中走了去,只留下一句话:“明早我传你第二重心法。”
好像一点事也没有,第二天,一尘便又去瑶光殿修习第二重心法。时光匆匆,岁月无痕,日日如此,一晃便是三个年头,有诗曰:
紫霄瑶台琼花翠,霓裳飘飘宛似仙;
乘风御剑英姿起,白衣少年美翩翩。
“师父!看剑!”
只见少年脚踏虚空,足不沾地,一剑刺出,剑上三道青芒吞吐不定,直向凌音而去,势道虽说不上凶猛,但剑法却甚是精湛,任凌音往哪个方向避,也非要中一道剑气不可。
不料剑光罩至时,凌音忽然凭空不见,下一瞬间却又出现在了斜边三丈之外,对着少年一道指力弹去,“砰”的一声,指力打在少年剑上,登时震得少年手臂一麻,整个人往地面栽倒了下去。
“哎哟!又是虚影!”
少年落回地面,见着半空中的两个师父,全然分辨不出真假。凌音摇了摇头,将虚影散去,道:“尘儿,又忘了为师与你说过,临战对敌,须分清敌人虚实,若是无法分辨敌人虚实,则不可露出己方实招,否则极易被反制,又忘了吗?”
“嘿嘿……”
少年咧嘴一笑,他自然便是萧一尘了,如今三年已过,他已是十五六岁的少年郎,英姿勃发,峥嵘初现,连声音也脱去了当年许多稚气。
凌音飘然落至他面前,抬起衣袖轻轻擦了擦他额上汗水,道:“今日到此为止,明日再继续。”
“啊……明天还要来啊。”萧一尘立时苦了脸,凌音看了他一眼:“怎么?剑法尚未练成,又尽想着玩了?”
“没有,师父说了算嘛。”
一尘咧嘴一笑,缠着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