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射出去的石弹砸在城墙上,整个墙壁都晃动起来,到底是夯土起来的城池,连三合土都不是,实在不能太指望能有多么坚固。
广宗也不是什么雄关巨城,不到五米的城墙,说不定让士卒叠个人梯都上去了。
当然,除非脑子抽了,才会用这个方法。还没有上去,对方已经一枪扎过来了……双手抓着城墙的情况下,根本没办法防御,完全是待宰羔羊。
长梯简陋,至少双脚踩在阶梯上面,还能稍微空出一只手进行防御或者反击。
辎重兵们,还在努力的朝着护城河投掷麻布袋。两米还是三米深的护城河,在一个个沙包投掷进去之后,也开始逐渐被填了起来。
城墙上的箭矢拼命射下,同时城墙上的弓箭手,也开始被到达前线的弓弩手压制。三个城门同时发动进攻,贼人就算有三万人,受限物资不足的问题,也是一筹莫展。
“天气,越来越热了……”转眼辰时已到,仅仅是填护城河,就花费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攻城的士卒还好,至少还能坚持,城墙上的贼人,已经汗流浃背。
“明明还不到午时,为何会那么热?”另外有贼人也抱怨起来。
“关键是这大热天,还要披甲打仗,估计没被官兵打死,自己已经被热死。”又有一个贼人抱怨起来,此刻他身穿一身披甲,早已的汗流浃背。
“为什么官兵那边就不怕热?”终于有人问到了关键问题。
“对啊,官兵为什么不怕热?”很快别人都意识到这个问题,毕竟那边也是全副武装,那一身甲胄的,按说比他们还热才是,为什么没有反应?
“别抱怨,专心守城!”军官看不下去,只能出面喝止,“再不守好城池,到时候就真的要清凉了。”
这话让周围的士卒顿时一个激灵,一时间居然真凉了下来,虽然只有短短一瞬。
却不是害怕,而是刚说话的时候,一颗石弹从他们面前飞过,刚刚还在朝着他们抱怨的军官,现在已经被撞飞了出去,凉意是石弹飞过瞬间带起的风造成的。
石弹去势不减,落入城中,砸坏了其中一处民宅,不多时有两个百姓呼喊着逃出去,之后围着自己的家嚎啕大哭,显然还有亲人在里面。
几个士卒看得不是滋味,却不想就在这个时候,陆续有箭矢,朝着他们这边射来。
“低头!”好在他们也从新兵混成了老兵,第一时间低下头,勉强避开这些箭矢。可就算避开,眼看贼人已经在护城河填出一个过道,大部分贼人的心中,都带着迷茫。
井阑车开始推上来,同时推上来的还有云梯车和长梯。前进的道路已经打通,正规的攻城器械也该上了。
最先填上的,自然是城门的位置,第一时间冲城车就在士卒们的推动下,朝着城池那边过去。受限于移动距离,冲城车的样式改成摆臂攻城锤的样式。
借助四个士卒,牵动悬挂的撞锤,在固定的地点连续冲击城门。当然这样的冲击力,比不上一段距离借力后撞上去的力道,不过情况有限,没办法奢求。
“随我上!”上官煜一声令下,弓弩手陆续登上五架井阑车上。井阑车高三到四米,来到顶部的弓箭手,几乎可以和城墙上的贼人对射。
杨射按照吩咐,已经第一时间来到战场前线,并登上井阑车。刘韬给他下令,专门找城墙上的军官射击。凭着两石弓的威力,以及他的箭法,狙杀敌军军官不成问题。
有了井阑车的投入,贼人进一步被压制起来,可惜受限于空间,五架井阑车只能上去一百名左右的弓弩手。
“兄长,我去去就回!”眼看长梯已经开始投入使用,关羽也已经坐不住。朝着刘韬示意一下,然后就带着本部,拿着长梯奔赴前线。
“说起来,他也是你义弟之一?”卢植看了看关羽,早些时候听信使提到过此人。
“此人乃河东解良人,姓关名羽,表字云长。云长骁勇善战,一路下来,但凡面对的贼将,都活不过他三刀的。”刘韬当然不会说,关羽是犯了事才逃到涿县的。
“倒是个大将之才,且看他以后能走到什么地步。”卢植点头,关羽和张飞的实力,他多少有了解,不过比起这两人,他更关心的,只有刘韬和卢琰而已。
“礌石,圆木,金汁准备!”张梁此刻已经来到前线,真正来到才发现这里的情况非常的糟糕。官兵那边不断推出攻城器械,关键是这天气,这该死的天气!
就说他现在,全副武装过来,一路飞奔,结果来到这里已经是汗流浃背,甲胄之内,仿佛甑一样,滚烫滚烫的。
天知道官兵,为什么会选择在这种鬼天气攻城?为什么,他们还能坚持到现在?
“将军,官兵的攻势很猛,我们现在抬头都困难。”在前线的军官哭诉道,现在别说低头,说不得低头都有可能会有一枚石弹,突然飞过来。
话说当头,这不就有一颗砸了过来,就在他们不远处,整个城垛都被砸飞,后面的贼人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官兵以前有这种抛石机的吗?”张梁的脸色都有些苍白起来。这次攻城的官兵,和记忆里面的官兵完全不同,就说这攻城器械,数量太多,而且威力太强了。
“没有,绝对没有!”旁边的贼人哭到,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守城,压力太大。
尤其是烧开的金汁,本身味道就很糟糕,更别说那股热浪,周围三米的人心态都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