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眼里全是厌恶,又没表现出对谁厌恶,还有一丝恐惧,不明不白,似站在自己身边的人,也会取他性命。
武王之威于先前于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给人一种需要及时休息,否则影响将起,携伤深深行了一礼。夜色正浓,他这一礼行的可有可无,似与黑暗融为一体,而未向着火盆里炽热的光明。
“我们就要走了,告辞。”
“恭送大人。”
在场所有人皆起身,以表尊敬。大师姐身后跟着夏萧和阿烛,逐渐远去。阿烛回头看了眼佳玲夫人,后者却未看她。她心事很重,面色憔悴的厉害。她扶着景齐,在其被副将极为畏惧的搀扶住后,逐渐走向南商的阵营。
黄翼还站在原地,看向大师姐三人消失在夜色中,眉头一锁,有些不解。这等仓促,存在的问题真的得到解决了吗?
大师姐还没有离开,她带着夏萧和阿烛来了一个偏高处,能将南商和天蒙的营地都收入眼中。
深夜的森林寂静如墓地,漆黑的令人心悸。树梢在夜风里摆动,有些微凉。可很快,风未停,可树梢不再动了。
大师姐和夏萧点在树梢,身影洒脱,成了极为潇洒的侠客。阿烛站在一边,那么高的地方她上不去,可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他们之间的关系,恐怕不简单。”
率先开口的是夏萧,他能看到的是这些,大师姐看到的则在树梢,看着南商的营地,许久都没等到天明。今天的夜晚,漫长的可怕。
“始终无人来。”
夏萧呢喃时,大师姐弹指,一片桃花倏尔远去。
“不用等了,如果它们来,我会感应到。”
微微点头时,符阵的光辉照耀在头顶,三人离去。这阵光被黄翼看到,他就知道他们没有走,可南商既然和黑气魔道有关,真是想称霸想疯了?
“来人。”
“将军。”
“前夜的援兵回去了?”
士卒低下的头抬起,有些疑惑。
“大人,不是您让回去的吗?”
“现在送信,让他们带上所有东西,即日在山后丛林里扎营。”
“长住?”
“对。”
“可山后丛林茂盛,住食皆不方便,蚊虫还多。”
“少他娘的废话,南商人能,我们也能。他们还会进攻,我们不能把军队摆在明面上,否则他们会调遣在门口甚至不敢动弹,亲王家事,他难以插嘴。亲王语气轻松,对付自己这所谓的正妻,他向来有自己的办法。
“你是我的夫人,不是扫把星。”
“那你为何这般不待见我?”
积攒了数年的怨气,也只是语气强硬一点。可亲王回首,看她时,她又咬唇,低下了头,似做错了事。
碗里的粥还冒着热气,可夫人心寒,她本来很好哄的,一句等我回来就好,不用甜言蜜语,也不用花多少功夫。可景齐会说吗?夫人多希望他说上这么一句,简简单单,就四个字,她不会打扰他办公的。
亲王走上前,声音极低,给夫人一种温柔的幻象。当他开口,却只有恶毒。
“若再无理取闹,我便休了你。”
端盘及粥,落在地上,惊得夫人微耸肩头,眼泪猛地涌了出来。她跪下身,拿手绢触碰洒了一地的滚烫的粥,可亲王转身便走,副将跟着,没有丝毫话说。他不知夫人是不知好歹还是怎样,她早该明白,王景齐是一位称职的亲王,也是一位合格的将军,但不是一个好丈夫,以前现在和未来都一样。
夫人的哭泣声不敢太大,便始终哽咽,双手捂住唇,憋屈的像胸口插了一把矛。
眼泪滚烫,在脸上划过,又滴落滴落,得了个失望和无果。她以泪目看向一边的衣物,那边有侠客般的劲装和一把匕首,令已死的心脏加速跳动。她脸上浮现一丝淡淡的释然微笑,衣冠很整,可配上红眼圈,起身时像倍受凌辱。
起身,迈步。夫人眼泪梭梭,笑容癫疯。匕首啊匕首,请割开我肮脏低贱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