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荣见说着说着朱恒又陷入了沉思,遂拿着丝帕在他面前晃了一下,朱恒的目光对上了她,定定的,柔柔的,有疑问,有关切,也有爱怜。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了,继而又相视一笑。
“你想要做且必须做的事情真不需要我帮忙?”朱恒先问道。
曾荣愣了一下,才想起这句话的出处和内涵,笑着摇头,“这话你是第三次问了,上一次我就告诉你,应该是做完了,你别放心上了。”
“做完了?这么快?”朱恒问完也想起来这句话在端午节那几日他问过曾荣的,彼时曾荣确实回说她已做完了。
于是,他把曾荣进内侍监起到端午节那段时日发生的事情捋了一遍,有曾荣替父皇夹鱼刺被罚,有他生病曾荣天天过来探视,有十皇子生病先母被诬陷成怨灵,有曾荣陪他和皇祖母去普济寺进香,有坤宁宫的法事,有他在法事现场晕倒,有曾荣出宫回来挨罚,有王家被训王皇后对内侍监的掌法权被收回,还有王家那个和曾荣发生冲突的小姑娘被罚三年不得进宫。
朱恒把这几起事件仔细过了一遍,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王家被训一事和那个小姑娘三年不得进宫一事貌似能和曾荣想做的事情搭上点关系。
“莫非,你想做的事情和王家有关?”朱恒直接问了出来,不眨眼地看着曾荣。
冷不丁听到这话曾荣是真的被吓到了,她想否认,可看着朱恒真挚的双眼她突然有些难以启齿了。
这一犹豫,朱恒已然知晓了答案。
“王家只是挨了一顿训,并未伤及根本,这样真就可以了吗?”朱恒双眉微锁,分析了王家事件,问道。
“可以了,足够了,你可千万别伸手,我主要是针对那个小姑娘,我和她有点小过节,如今她被罚三年不得进宫,足够了。”曾荣忙道。
她是怕朱恒为了她再次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以他们两个目前的实力和王家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这话朱恒并没有全信,若只是想给王家小姑娘一点小惩罚,完全没有必要进内侍监,且这件事貌似和徐家关联不大啊。
朱恒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出来的。
曾荣再次被朱恒的惊人之语吓到了,这人的心思也太缜密了些,只这一会工夫就把她的心事猜了个七七八八,这也太恐怖了。
“你这两个月在南苑真是在念书,确定不是去学什么玄学了?”曾荣揶揄道。
“玄学?”朱恒伸手在曾荣头上拍了一下,“想什么呢,我若真有这本事,还至于把自己弄成这样?”
曾荣撇了撇嘴,“那是之前,如今的你不一样了。对了,这几日我想休个假出去看看他们,还有,我如今在内廷局很忙,恐怕没多少时间来看你。”
“女史官比药典局那边忙?”朱恒问。
曾荣点点头,“不仅忙,难度还大,最怕皇上会见官员了,三个人以上同时说话我脑子就不够使了。”
这点她还真是佩服李若兰,总能把每个人的语言特征和关键词抓住。
“熟能生巧罢了,你才多大岁数,又才当几天值?”朱恒说完,脑子里忽地闪过一个念头,“你别打岔,你还没告诉我,王家和徐家究竟有何关联?”
曾荣见对方又把话拐回来了,只得笑道:“我本来也没说他们两家有关联,是你多想了,不过王老夫人在我进宫之前曾经请徐老夫人进府见了一面,徐老夫人拒绝把我卖给王家,仅此而已。”
这个消息朱恒早就从江南那听说了,曾荣就是怕王家为难徐家才进的宫,可这跟曾荣要进内侍监要去父皇身边关联不大。
王家和徐家均为朝中重臣,王家还是百年勋贵之家,战功无数,如今又是正经的外戚,故王家在朝堂上,尤其是武将中威望极高。
徐家是文臣,内阁大学士,说是父皇第一倚重之人也不为过,在文臣中不说一呼而应也相去不远。
这样的两人若是有了矛盾,能是小小的曾荣可以阻止或调解的?
“听我一句劝,王家和徐家的事情你别掺和,真要把你挟裹进去,只怕我和太后都护不住你。”朱恒拉住曾荣的衣摆,没让她离开。
“你放心,我没骗你,那件事我真的做完了,不会去瞎掺和,如今我的重点放在了医术研究上,准备拿你当试验品,你怕不怕?”曾荣故意伸出自己的左手给朱恒看。
朱恒一把抓住了她的左手,温柔一笑,“不怕,求之不得。”
“哎,你这人可真是,你是尊贵的皇子呢,哪能这么轻易就被我拐带了。”曾荣摇了摇头,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说归说,曾荣还动了心思让朱恒先吃点舒筋活血的药,欧阳思还得一年才能过来,时间越长对朱恒来说肯定越不利。
问题是她该如何把他带出宫让外头的名医给把个脉看看呢?
从慈宁宫出来,曾荣才想起一事来,她忘了问问朱恒给她兄长安排的房子花了多少银子,是在谁的名下,这笔银子她肯定是要还的。
可巧次日她没有班,她想早点出去见见自己家人,因此,回到乾宁宫第一件事就是向李若兰悄悄告个假。
李若兰得知她去见老家来人,二话没说便应承下来,当即让曾荣留下来,她去找刘内侍准假。
李若兰一走,曾荣正犹豫该不该向皇上再告个假时,朱悟拎着个食盒来了。
原本曾荣以为朱悟只是来探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