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受牵着马,慢悠悠走到席间:“朝中诸卿为国操劳,各地诸侯为政一方,劳心劳力,朕亲自入山林猎了匹鹿,一同分食,聊表心意。”
诸侯大臣:“....”
鹿?
这特么是马啊!
陛下你离席还没有一炷香的时间,哪来的入山林猎鹿?
这是能飞吗?
鲁雄仔细看了看,这马好像是西伯侯的,西伯侯虽然为纣王牵马,但为了表示身份,坐骑依旧同行。
而这匹马正是当时入朝歌时姬昌的坐骑,西岐与西戎有交流,良马有很多。
席间鸦雀无声,这是个什么操作?
好一阵,鲁雄才出言道:“陛下,那....是马吧?应该是西伯侯的马。”
子受睁眼说胡话的功夫早就练出来了,一脸惊愕道:“马?这是鹿啊!朕刚从山林间猎来的鹿!”
他看了眼姬昌,这么巧,竟然是姬昌的马,这就了出来,他向来耿直,就事论事道:“陛下,这分明是西伯侯的马,在陛下一激下抬起了蹄子,何来刺驾之言?”
“西伯侯的马?”子受心里乐开了花,胶鬲站出来了,闻仲都承认是鹿,你胶鬲还说是西伯侯的马?这不是表明了挺姬昌吗!重用!
子受抿抿嘴,肃声道:“西伯侯,朕来问你,这鹿可是你的马?”
姬昌感到一阵屈辱,今日纣王是非要吃我的马啊!
那冰冷而又威严的声音在他耳畔萦绕,心底虽是不甘,却忍耐到极致,极顺从的道:“臣的坐骑尚在羑里,这是陛下在山林间猎的野鹿。”
子受背着手:“这就奇怪了,西伯侯本人尚且矢口否认,为何有人称这野鹿是他的坐骑?难道西伯侯老眼昏花,连自己的坐骑都认不出吗?”
群臣具是一呆,这...挺有道理啊!
还没完,子受右手抽出太阿剑,左手一拳打下去,马鹿嘶鸣一声,挣扎幅度变小。
子受一脸冷然道:“西伯侯,见者有份,朕将宝剑借于你,先将这刺驾野鹿杀了,再分而食之!”
“……”
在诸侯们看来,纣王更过分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西伯侯的坐骑指马为鹿还不够,更说要杀了吃,甚至还让西伯侯亲自下手!
退一万步,就算西伯侯与坐骑之间没什么感情,那也是在践踏西伯侯的尊严啊!
鄂崇禹面带怒容,纣王踩西伯侯的脸,不也是在敲山震虎,踩诸侯们的脸?
换做纣王要吃墨麒麟,让闻仲宰杀,要吃五色神牛,要黄飞虎宰杀,这是何等耻辱?
姬昌喜好占卜,成日与乌龟壳子作伴,兴许也沾染上了一些乌龟习性,脸上挂着淡淡笑意,缓缓道:“善,能为陛下宰杀野鹿,是臣的福分。”
“……”
这一下子,诸侯们一时哑然,不知所措,西伯侯怎么这么能忍?
文武百官若有所悟,指马为鹿并不简单,其间似乎是在打压西伯侯,从而威慑诸侯,进一步试探西伯侯是否有反意。
虽然手段有些过激,但西伯侯有勾结外族攻商的重大嫌疑,事关社稷安危,过激一些也未尝不可。
子受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试探出了胶鬲的立场,还顺带侮辱了一番姬昌,这件事如果传到西岐,西岐的昏庸值就更稳了!
诸侯也人人自危,哪怕不敢明面上表露出来,至少暗地里也会骂上一两句。
姬昌一剑杀了马鹿,血溅到脸上,无动于衷。
诸侯们看着这一幕,都是为政一方的人,一旦感觉到不对劲,便会收手,此时也不敢吭声,纣王下手果断,虽然不和他们正面为敌,却确立威信,果然仁中带狠,狠中带仁,不好对付。
子受接过姬昌手中的马鹿肉,一边煎,一边道:
“胶鬲。”
“臣在。”
“你今日指鹿为马,混淆黑白,是非不分,朕将你驱出朝歌,发配灌江口,你可有怨言?”
“臣,无话可说。”
胶鬲还挺硬气。
好在总算搞定了。
胶鬲如果在朝中,反倒会因为忠贞不二的大臣们掣肘不方便行事,去了地方上才不会束手束脚。
灌江口因为有海盐以及石矶散布的海盐有害论,民心不稳,胶鬲如果想搞七搞八,在灌江口是最容易的。
而且灌江口还有石矶看着,胶鬲虽然搞事情,却也在一个可控范围之内,出不了大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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