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兄……”
“都让让,烦请各位兄台都让让……”
眼见几个青衣学子从人堆里挤了出来,张清和定睛一看,算是之前的老熟人了。
只不过少了个叶摇风。
也很正常,叶摇风算是个权贵子弟,原本是与陆青云一道的,这人啊,最忌讳左右摇摆不定。
先前陆青云要交好张清和,而恰巧叶摇风也受了大道异象的恩惠,正好顺水推舟结识一番。可现在陆青云的态度晦涩不明,他为了避嫌,自然也不能出面,免得尴尬。
这正巧给了另外几人深交张清和的机会。
长安塾里的学子,没有几个思虑不周全的。
他们怕得罪谢鹿鸣吗?那当然怕啊!
但是谢鹿鸣会给他们这些普通学子吗?必然不会啊!
天下行走,德行无污点,天资惊艳,往后才能扛道果门阀之大旗。
还是那句话,李少白除外……
圣人们拿他没办法,他身份特殊,也必然承载不了圣夫子继位者的责任。
张清和记得这三人,一人凝练了道基,一人入了归元,还有一人,瓶颈松动,马上要破入法相境。
“张兄好,在下端木赐,和张兄一般,是近来才入学的,先前我们在文思楼之前见过了,不过虽是同期,张兄天资实在是令吾等汗颜啊……”
那名刚入道基的学子拱了拱手,张清和连忙回礼。
端木赐体态清瘦,容貌清秀,很有书生相,看得出来也是个权贵出身,只不过家世不如叶摇风显赫,当日便不曾抢先出言。
而现在,他眼里比当日又多了一丝亲近,显然在长安塾这样从学子到圣人无不绷着德行的地方,张清和这样的端木赐是第一次见。
“颜子渊见过张兄。”
颜子渊正是那名归元学子,他也顺势见礼。张清和眼神稍作打量,倒也天然生出一阵好感。
这人中等身材,学子青衣浆洗得有些发白,但是自有一股子读书人的风骨,发髻打理得利落,容貌英俊,然而又不咄咄逼人,显得十分谦逊。
“见过颜兄。”
“在下曾参,先前受了张兄之恩施,今日又闻张兄之壮举,尤感敬佩。”
周遭有好事者眼前一亮。
“曾参,不就是曾圣人的玄孙吗?”
“即将凝练法相,在塾中也算是到了俊杰一流,我说是何处来的人物,原来是曾老圣人的后辈。”
曾参言语之间文绉绉的,显得很正经,五短身材,人也是个刻板形象,但是言及张清和的“壮举”时,居然言语之间隐隐约约激动得很。
张清和感叹道,不得了不得了,这得是逆反心理啊,可能家里老圣人逼急了,给娃娃憋出病来了。
“三位兄台言重了,清和何德何能啊?今日是清和做了错事,诸君定然要以我为戒,万不能恶了圣人们。清和今日之后,定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不流连市井,下次一定安心进学,以报诸位夫子栽培之恩!”
做检讨谁不会啊?九年义务教育里除了的优秀接班人,谁手里没几篇模板?
可在长安塾的这些人眼里,这性质可就大不一样。这是一个天骄在不顾颜面地“罪己”啊!
长安塾里教出来的是什么,君子啊!道果门阀里培养的是什么?天骄啊!
而天骄和君子的共性就是,好面子。
张清和这一通操作,不仅仅是在圣人们面前承认我就是女票了,还认可学子们散播出去。
我女票了,我错了,这事揭过了。
这话,传道堂里的圣人们听到后觉得十分舒坦,有才德的学子们听后十分钦服,至于那些认为张清和是“我辈中人”的学子,则是会心一笑。
张兄可太聪明了,不愧是我辈中人。听见没有,“下次一定”!
至于另外几家的小娘子……她们的关注点只在“张少郎声音真好听”以及“张少郎果真如传闻中一般容貌俊美”。
张清和懵懂地看着又收割了一波推崇,皱了皱眉头。
他不就和这仨客套了几句吗?
“少白先生说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曾参、端木赐、颜子渊眼神同时一亮……不愧是李亚圣,单这句话,堪当圣贤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当真是圣哲之理啊……”
一个有些呆然的声音从张清和身后传来,张清和默然扭头,有些无语。
“王兄,你这样突然出现是很吓人的……”
“张兄,我在你出了传道堂后便已经到了,只是你没有注意到我。”
王执心这次手里拿着个作记录用的玉册,执笔静立,木然的表情间依稀看出思索的神色。
果不其然,这趟来对了,他心湖之中的道与理听了张清和的言语之后,又壮大了一些,连带着张清和都感受到了一丝反馈。
徐见山却纳闷了……
少白小子何曾说过这么有深度的话了?他不是只会做些歪诗,然后通过和他人讲道理来成就亚圣的名头吗?
要不是拗不过,又实在是实力到了,圣夫子怎么可能允了他亚圣的名头。
“近来少白看样子潜心修学,研究出了不小的学问啊!”
老圣人和一众夫子琢磨着这句话里蕴含的哲思,有些心惊。
简单朴实,却直指德行本身……
只是全然没有顺天应人的内蕴,好似走了偏门,不过也已经使得他们油然欣慰了。
“听闻张少郎在天上居也谈及过李亚圣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