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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
夜空中挂着一轮满月,它饱满圆润,泼洒月光如水。
天上看不到一颗星星,月亮它显得好孤单。
黄叔来到学园,接黄姨回家。
“小白怎么样了?”
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黄叔问道。
电话里他听说了今晚的事,但知道的只是简单的概况,不知道其中的详情。
黄姨挽着他的胳膊,慢悠悠地走在石子路上,安静的夜里脚步声来回回荡。
她沉默一阵,说道:“唐姨走的时候,把学园托付给我,把张叹也托付我照顾。虽然我答应的很干脆,但想到张叹以前的习性,我蛮头疼的,一直担心辜负唐姨的嘱托,担心张叹走了歪路,但万万没想到。”
黄叔不知道她为什么突发感慨,想必和今晚的事有关系吧。
他没做声,默默地陪在身边,当一个合格的听众。
黄姨继续说道:“可谁能想到呢,夏天回来的张叹仿佛变了个人,知书达理,懂礼貌,不酗酒了,不贪玩了,工作努力,有上进心,开始关心柴米油盐,关心学园的运转,关心这些可爱的小朋友,多有爱心啊。他的这些改变,我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但,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担心,会不会旧态萌发?能不能坚持?我想了那么多,今晚过后,我可以把心放回去了,我相信张叹不再是以前那个张叹,他是真的变了。”
黄叔说:“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肯定这是好事。”
黄姨笑道:“我们边走边说。”
回到家里,黄莓莓一个人坐在客厅下象棋。
“你怎么还没睡觉?”黄姨问道。
黄莓莓放下棋子,问道:“这不是等你们吗?今晚学园里发生了什么事?”
黄姨说:“小白……”
她把事情言简意赅地讲述了一遍。
“什么??!!张流氓要资助小白到大学?他,他是认真的?”
黄姨啐道:“怎么说话呢,别张口闭口张流氓,你以后再这么叫他,我抽你,他要是流氓,你就是女流氓。”
黄莓莓不满道:“妈你怎么说话的呢,算了算了,不和你争,喂,不是吧,张叹真的要资助小白?他是怎么想的?”
黄姨开心地说:“这就是人和人的境界不同,你还在第一层追逐蝇头苟利,人家张叹已经站在第五层关心人类……”
黄莓莓:“……”
关,关心人类???
她被这句话气的不轻,差距恁大了,到底谁是亲生的……
——
马园出来,走在回家的巷子里。
两人沉默无言,今晚发生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他们还没消化完。
本以为是件小事,不让小白去小红马学园,跟在自己身边方便照顾,小白应该容易接受的。这两天跟在她身边,走街串巷,不是很开心吗,一天到晚兴奋不已,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没想到,小白的反应那么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但其实又不意外,因为小白就是这种性格。
这小娃娃脾气烈着呢,在村里,3岁就敢和人家5、6岁的小孩子打架。
来小红马学园,也是小白自己争取的。
有一次从那里经过,看到里面许多娃娃,就挪不动脚了,扒拉在铁门上,怎么劝都不走,一个劲地央求他们送她来这里。
还有啊,张老板是认真的吗?
看样子是认真的,当着园长的面说的,再说了,骗他们有什么好处。他们一穷二白,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回到家里,白建平不确定地问道:“张老板,真的要资助小白?”
马兰花把在巷子里捡到的小水枪拿到卫生间洗干净,同时说道:“应该是真的。”
白建平跟上来,又问:“一直到大学?”
马兰花给小水枪重新装满水,对着他开了一枪,骂道:“你不仅哑巴,你还耳朵聋了,张老板的话你自己没听到嗷?”
她气白建平在张叹和园长面前一言不发,动不动就低着头,没有半点主见。
她的男人就是这样,一到外面就先怯了三分,没有底气,闷葫芦,不爱说话,扶不上墙,老实巴交。
“那咋个整儿嘛??”白建平问道。
马兰花骂道:“滚,老子咋晓得,先过了今晚再唆。”
——
小红马学园。
小朋友们都已经走了,学园里完全安静下来,老李把院子里的灯关了,回到岗亭里,拿了一包狗粮,倒在地上,对摇着尾巴拥上来的狗子们说:“吃吧,吃吧,吃完了回家去吧,小白已经没事了,她很安全,你们早点回去吧。”
……
张叹把马兰花和白建平送走后,回到卧室,轻声走到床边,看着睡着的小白。
嘟嘟嘟~~~
叫鸡子在床底下叫。
以前张叹觉得很吵,今晚却莫名有一种安宁感。
他关了灯,回到客厅,今晚睡沙发。
……
天色亮了,窗外的知了叫了起来。
小白在床上打个滚,睁开眼睛。
床上软软的,她很奇怪,自己怎么没像往常那样掉床底下呢??
好大好软的床吖,身边还有一只小熊毛绒玩具,她一把抱住,打个滚~~
吧嗒~~
哎呦~~~~
这回掉床底下了。
小朋友懵懵地躺在地板上,看着天花板,耳边响起叫鸡子嘟嘟的叫声,好像在笑话她。
叫声从床底下传来,小白循着声音,匍匐前进,不知不觉钻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