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振的身上,带有一幅当时李麻和孟和等人相互商量印证之后烙画在一块牛皮上的粗略地图。
所以,他知道老官台此地距离土城子已经不远了,正像老炮头刘万忠所说的那样,只有几十里路而已。
这些曾经活跃在辽西努鲁尔虎山一带的塞外马贼们,当然并不精通什么制图之术,但是他们行走辽西、东蒙地区多年,胜在对这一带的山川河流、古城旧址、部落分布、势力范围熟悉无比。
他们凭着记忆刻画出来的地形图,虽然线条十分粗疏,有些比例失调,与几百年后绘制的地图根本没法相提并论,但是该有的东西却都罗列其上了。
尤其是对于杨振此行的目的地,老花河与阴金河的交汇处一带,李麻和孟和等人在绘制的时候的人马。
再一个,从张家口来边外贸易的商队,对草原部落贵人们来说,给他们带来了他们紧缺或者急需的物资,是草原部落贵人眼里的贵客。
不光是商队前来的时候,草原部落多半会出一支人马迎接带路,而且离开的时候,有的部落还会派出人马护卫送行,直到下一个部落接手。
杨振他们一行的目标是商队以及商队携带的大批物资,他们可不想惊动了喀喇沁部或者敖汉部的蒙古骑兵。
一旦来自张家口的商队,在他们出击之前过了河,并且进入到了敖汉部骑兵的护卫范围之内,那么他们就只能远远地看着,另外寻找伏击拦截的机会了。
也因此,他们此行能否在土城子一带取得成功,关键就在于能否把握住截击张家口商队的最佳时机了。
众人的心里都清楚这一点,所以听了杨振的这番话以后,皆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我想过了,我们在白天行动,虽然有暴露行踪的风险,但是一直在这里等着,却也不是办法!今日午后,我要亲自带队,往土城子一带走一趟看看!如果那里有适合隐蔽设伏的地方,我们今天晚上就移营过去!”
杨振没叫众人多等,当下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过,等他话音一落,祖克勇却突然越众而出,对着杨振躬身说道:“尽快前往土城子一带巡哨,的确是眼下当务之急,不过总兵大人亲自带队,未免过于犯险!还是让末将带队去吧!”
“杨老弟,祖副将,不过是一个哨探的活计,哪能劳动你们的大驾呢!这个事情,就交给我老徐吧!再说了,祖副将你手下那些重骑兵虽然精锐无比,可是到了大草原上,却赶不上我麾下的轻刀快马来去如风啊!”
徐昌永打着哈哈,也从一众将领中站了出来,不仅否定了杨振亲自哨探的提议,而且也否定了祖克勇带队的提议。
徐昌永这么说完了以后,刘万忠、草上飞也跟着表态,认为自己的人马最适合在大白天里人不知鬼不觉地沿着老花河往下游哨探。
唯有张臣、李禄、青山好三个站在一边看着不说话。
张臣、李禄不说话,是因为他们知道,杨振既然这么说了,并且没有征求其他人的意见,那就一定是有了最后的决断,他们不能站出来反对。
至于青山好,则是无可无不可,除非杨振点名让他去,否则的话,谁愿意去谁去,他才不在乎。
众人的表现,自然都看在杨振的眼里,此时的他也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当下摆了摆手,制止了众人的议论,对他们说道:
“诸位,这次巡哨,由我带队,你们不必争抢了。白天往北巡哨,虽有风险,但是我有我的安排!”
说到这里,杨振冲着李禄说道:“李游击,去把随军带来的那些个满鞑子镶白旗旗帜衣甲找出来!”
听了杨振的命令,李禄二话不说当即领命而去,而在场的其他将领头目则是一愣,尤其是徐昌永、刘万忠、草上飞,更是满脸惊愕。
就连对杨振的安排表现得有些漠然无动于衷的青山好,此刻也突然抬起了头,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总是出人意料的官军总兵。
只有祖克勇和张臣在短暂的一愣之后,脸上立刻就浮现了一丝笑意,知道杨振不打无准备之仗的想法真是无时不在。
这时候,已经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的徐昌永,突然笑着说道:“啊呀呀,原来兄弟你是早有安排了!那敢情好啊,咱们扮成了镶白旗的满鞑子骑兵,那在草原上,还不是横着走了么,哈哈哈哈!”
杨振看见徐昌永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知他误会,当即笑着对他说道:“可惜啊,咱们征东营先前在熊岳城里,在盖州城里,缴获的镶白旗满鞑子全副旗牌衣甲并不太多,而且交给了兵部钦差一批,随同满鞑首级一起,运到京师请赏去了!所以,这一次,咱们随军只带了三百余副,只够假扮一个满鞑子镶白旗一个牛录!”
杨振说到这里,眼看着徐昌永又要说话,连忙冲他摆了摆手说道:“徐老兄麾下皆是轻骑,扮成满鞑子镶白旗披甲重骑,容易露出马脚!所以,这一次你的任务,就是领着其他诸位弟兄,留守老官台!”
说完这些话,杨振也有不等徐昌永有所反应,紧接着就对祖克勇说道:“这一回,倒要劳烦祖兄弟你跟我走一趟了!”
祖克勇听了杨振这话,看着杨振重重点了点头,算是领了命令。
这个时候,李禄已经领着一队人马把那批满鞑子镶白旗衣甲搬运了过来,正好赶过来交差。
杨振等李禄过来以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