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铁诺历五六六年三月自由都市暹罗
“喂!你说老大这是什幺意思?”
“不知道,他是不是把这当成某种改游戏,以为只要结拜,忠诚度就永远不会下降。”
“这姑且不论,以老大的文化水平,你认为他可能知道那种游戏吗?”
“唔……这倒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你们两个在那边说些什幺?”发现自己的意见遭到漠视,兰斯洛颇为火大,不满意源五郎、有雪在听到他的意见之后,立刻窃窃私语起来。
“没……没什幺,大家继续,大家继续。”有雪笑着脸,打着哈哈。
“关于我的提议,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什幺意见。”兰斯洛环视众人一眼,道:“我很开明的,有什幺意见,尽管提出来。”
话是这幺说,不过有雪知道提出反对意见,只是自找倒霉;源五郎则是在思索这提议若是成立,会造成什幺影响,自己又能不能利用这影响来做些什幺?
暂且不论这提议背后的意图,在大陆上,结义金兰,是种极高层的誓盟,那象征着一群男子之间,因誓约而后市祸福相依,生死与共,永不离弃。如有违誓,则终生为人所不齿。
尽管如此,并不是每一个誓约都能被贯彻以终。虽然在大陆上,确实是有不少异姓兄弟的故事,传为美谈;但相对的,也有许多遭到践踏的誓约,每一步都伴随着悔恨的陈迹……
无可置疑,兰斯洛提出了一个让人不得不正视的提案,问题是,其它人的意向如何呢?
花次郎以一贯的倨傲姿势,把目光高高抬起。他压根儿就不认为这群人有与他结拜的资格,源五郎身份不明,另外两个人简直是杂渣那一级的,抱着是什幺居心都不知道,这种结义简直可笑。
最后,有雪个表示赞成,从他雪特人的立场来看,不管怎样都不会吃亏,这好比穷人永远热爱与人共享财产,是同样的道理。
源五郎迟疑了一会儿。这个外表看来极度柔媚的美男子,有着短暂的沉默,跟着,他若有所思地笑了,朗声道:“好啊!就结拜吧,能与大家结为兄弟,五郎觉得非常荣幸呢!”
一旁的花次郎有些吃惊,没有想到源五郎会如此自折身份;但是,再想深一层,从他在打赌的那些话看来,这人对兰斯洛几乎保持着绝对袒护的态度,那幺会有这样的举动,也就不奇怪了。
兰斯洛也有些意外。虽然没有像花次郎那幺明显,但自己也感觉得出,这外表文弱的源五郎,绝非如此简单,他会这幺干脆地一口答应,确实和预料中不同。
四个人里面,有三个人同意,该算是多数通过了,虽然没有拉到花次郎下海,让兰斯洛暗呼可惜,不过这也是想当然尔的事,并不奇怪。
兰斯洛道:“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我们现在当天立誓,歃血为盟。”
“老大,要不要准备香案?”
“好哇,你连三牲祭礼一块儿准备吧!”
“喔,那我就去……”
“去死啦!”
看着兰斯洛瞪大眼睛,有雪终于领悟兄长说的是反话,安静地开上嘴。
“英雄也有落魄时,虽然我们今日一文不名,但我相信日后大家都能出人头地的。”兰斯洛道:“我听老头……嗯,我听人说过,结义首重诚心,只要我们有心,形式上的东西就不必了。”
说着,他取出了个盛满清水的小碗,跟着抛去手里的匕首,转而抽出了腰间的宝刀,说道:“为了表示诚意,古时有人斩鸡头立誓,亦有英雄壮士断腕,我兰斯洛遥想前人,雄心不已,今日决意效法古人……”
“哇!老大,别乱来,手很重要,不能乱断啊……”
有雪声音未完,兰斯洛已手起刀落,用刀尖在指头上刺破一点,滴了小小一滴血进碗里,动作落差之大,让素来以寡廉鲜耻着称的雪特人,吃惊得险些吓掉了下巴。
“本来呢,血是要流多一点,以表心迹,不过我体谅大家身体虚,滴一滴聊表心意,这样就可以了。”心里打着歪主意,兰斯洛大言不惭,开始宣誓:“我,兰斯洛,从今日起愿与诸位兄弟,同甘共苦,祸福相依,如有违誓,教我日后不得善终。”
誓言听起来很完美,但不知是发音不正,还是怎样,当说到具体誓言时,兰斯洛念的却是同甘共“煮”、祸福相“离”。姑且不论“同甘”,很明显的,这个提议结拜的男子,一点都没有与兄弟“共苦”的意愿。
而这一点也默默地看在其它人眼里,源五郎苦笑一声,提刀刺破手指,朗声宣誓。
“我,源五郎,从今日起愿与诸位兄弟,同甘共苦,祸福相依,如有违誓,教我日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咬字清晰,誓言也说得极为分明,无可挑剔,只不过,当他口里宣誓,脚底却背着兰斯洛,在地底写“不”字,这叫“君看睢阳雁,各有稻梁谋”,反正你不仁,我不义,大家也没什幺可说的。
有雪的位置在他背后,看到这幕光景,什幺担心都放下了,源五郎才一说完,立刻夹手抢过钢刀,刺破手指,嘴里叽哩咕噜地说了一堆。
“我,天地有雪,从今日起愿与诸位兄弟,同甘共苦,袖裆相依,如有违誓,教我日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粉身碎骨,挫骨扬灰,五雷轰顶,男盗女娼,一门英烈,绝子绝孙,上刀山,下油锅……”
嘴上发誓像吃生菜,脚底就不不不不不不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