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注定不平凡,在大唐即将统一天下之际,却发生了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
中原的叛军只剩下辅公祏和高开道还在做困兽之斗,而苑君璋联合突厥时不时地侵扰北方边境,但规模不大,戍边将军尚能应付。
李渊望着舆图,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很快,天下将尽归他的囊中。
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命人收起舆图,笑着对裴寂说:“天下初定,战事也没有那么紧张了,今年除岁宴,我想让所有的孩子都回长安来。”
裴寂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陛下是想平阳公主了吧?”
“是啊。”
提起平阳公主,李渊的眼神变得慈祥:“皇后给我留的这几个孩子,我最心疼的就是平阳,她虽为女儿身,却比众多皇子还要优秀。
“大郎、二郎、四郎都在我身边,唯有她被我派去了苇泽关,现在想想,倒是有点对不住她。”
裴寂安慰他:“陛下不必自责,当初是平阳公主主动请缨去苇泽关,并不是您将她赶出京师。”
“话虽是这样说,但我还是觉得愧对她,这几年她一个人在外面,定是吃了不少苦。”
“陛下既然惦记平阳公主,不如下旨召平阳公主回京,以后就留在京师。”裴寂说道:“如今天下初定,我大唐又猛将如云,无需再让平阳公主抛头露面,镇守边关。”
李渊端起茶盏,笑着说:“我正有此意......”
话还未说完,岳郁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陛下,不好了,平阳公主病重......”
“嘭!”
茶盏从李渊手中脱落,摔得粉碎。
“你说什么?”李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岳郁走去。
岳郁跪下,禀道:“霍国公派人来传信,平阳公主突发恶疾,已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
闻言,李渊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身体摇摇欲坠。
“陛下......”
众人大惊。
裴寂离得近,及时扶住了李渊:“陛下,您别着急,也许是传信之人说错了,不如先召霍国公来问问吧。”
李渊抬起手,连忙吩咐:“去......召霍国公......进宫。”
丁志转身就出了大殿。
“快去传太医。”裴寂吩咐道。
内侍刚出大殿,就碰上了王庾:“见过晋阳公主。”
见他神色慌张,王庾问道:“出什么事了?”
“陛下听闻平阳公主病重,差点晕倒,奴正要去请......”
内侍的话还没说完,眼前影子一闪,王庾就已经不见了。
“阿耶......”
王庾跑到李渊身边,见他靠在御榻上,双眼紧闭,脸色很难看,连忙将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
“晋阳公主。”裴寂打了一声招呼。
听到王庾的声音,李渊睁开了眼睛:“小庾儿,你怎么来了?”
“还好,没什么大事。”王庾放下李渊的手,吁了一口气。
看着李渊的脸,王庾突然想起内侍的话,瞬间红了眼眶:“我......阿姐病重是真的吗?有多严重?”
裴寂说道:“陛下也是刚刚听到消息,现在已经派人去传召霍国公,公主若想知道具体情况,就在这里等等霍国公吧。”
李渊怜惜地看着王庾:“你就留在这里,陪为父一起等。”
“好。”
王庾命人搬来一个小杌子放在李渊身边,然后坐上去:“阿耶刚才急火攻心,差点晕倒,我给您按摩一下。”
说完,就在他的手上按摩起来。
看见这样乖巧懂事的王庾,李渊心中的难过被抚平了不少,丝丝暖意沁入心怀。
很快,太医来了。
“晋阳公主懂医理,在她按摩之后,陛下的身体已无大碍。不过,陛下最近太过操劳,身体有点虚,臣还是开几副药,给您调理一下。”
李渊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你看着办,退下吧。”
太医走后没多久,柴绍来了。
“见过陛下。”
柴绍行礼之后,也不废话,直接指着身后的人说道:“陛下,这是三娘身边的人,马三宝。
“他跟随三娘驻守苇泽关,此次正是他回来报信的。”
然后对马三宝说:“公主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如实告诉陛下。”
“是。”马三宝跪在地上,恭敬地说:“公主驻守在苇泽关,中原的叛军听到公主的威名,不敢来犯。
“但时有异族来侵扰,不过,公主治军有道,从未打过败仗。
“只是,战场之上难免受伤,公主怕陛下和霍国公担心,就下令不许我们说出去。
“前段时间,公主突然发病,引发旧伤,我们找了很多的大夫,他们都束手无策。
“就算是到了这个地步,公主还是不准我们报信,我只好瞒着公主回了京师......”
说到后面,马三宝哽咽了起来。
李渊的脸色很难看,他问:“平阳到底得的什么病?”
“最初是着了凉,但是吃了药没见好,然后又引发了旧伤。再到后来,公主吃不下饭,身体越来越消瘦,也没有力气下床。”
马三宝继续说道:“那些大夫找不到原因,就说可能是旧伤引起的。”
王庾有点生气,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不早点送阿姐回京师?”
“晋阳公主有所不知,公主的伤不能移动,也受不了颠簸。”马三宝解释道。
闻言,王庾对李渊说:“阿耶,我带张神医去救阿姐,今日就出发。”
“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