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程程止住咳嗽,惊愕的回头看着费南。
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听到她的咳嗽声,刘一剪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不合时宜,便没再追问。
“姐姐你是谁?”
欢欢揉着眼睛问。
她刚刚起床,没认出冯程程。
冯程程在学校里也认得几个广东的朋友,能听得懂一些简单的粤语。
“这么快就不认得我啦?你昨晚还在我家吃饭呀?”
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冯程程随即明悟:“也对,我昨晚早早离开,你一定不记得我了。”
“你是来找我玩吗?”欢欢歪着脑袋问她。
“是呀!”冯程程逗弄她:“你想不想去看戏呀?我带你去戏院看西洋片好不好?有卓先生的片看呢!”
“我要和爸爸一起看。”
欢欢指着费南。
“你这么喜欢他啊?”
冯程程昨天已经听费南说过,欢欢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听欢欢叫得这么自然,她又忍不住疑惑的看了费南一眼。
他真的不是欢欢的女儿吗?
仔细对比了下费南和欢欢,冯程程心中确定了。
嗯,应该不是,欢欢比费先生漂亮多了……
量过尺寸后,刘一剪便告辞离开了。
因为是冯敬尧安排的,他保证三天后就将成衣送过来。
“费先生,我能不能带欢欢去戏院看电影呀?中午就回来。”
阿祥本待和冯程程一起回去,却不料她竟真的要带欢欢去看电影,便看向费南,征询他的意见。
费南想了想,他原本就打算要出去考察一圈,便欣然答应了:“我请你们吧!刚好我也没在尚海看过电影,去见识一下也好。”
见他应允,冯程程也不疑有他,便开心的抱起欢欢,帮她洗脸穿好了衣服。
车就停在饭店门口,众人准备停当,便上了车,往虹口大戏院驶去。
虹口大戏院是全尚海,乃至全国的第一家电影院,在虹口区海宁路和乍浦路的路口,当前还属于公共租界。
它是由西班牙人创办的,后被霓虹国人接办,当下是全尚海最大的电影院。
因为是由洋人经营的,这家大戏院很多时候都在放映西片。
坐在车上,费南看着窗外的景象,忽然开口向阿祥问:“祥叔,你知道精武门吗?”
“你是说旱桥那边的精武体育会吗?”
阿祥点头说:“我知道,老爷和体育会的吴耀庭吴会长也是朋友。”
“是吗?”
费南又问:“精武体育会在尚海发展得怎么样?”
“还好。”
阿祥斟酌着说:“听说国内很多武林门派都加入了,有不少高手,登过几次报,见得倒少。”
点了点头,费南没再多问,重又看向窗外,陷入了思索。
都在租界范围内,车子很快就到了地方。
停下车子,向司机吩咐:“水生,去买三张戏票。”
“不用了。”
费南叫住了司机,笑着说:“我自己去买吧!图个新鲜。”
说着,他便先下了车,回身问:“祥叔你要看吗?”
“我就不看了。”
阿祥连连摆手:“我看不来那些西洋片,头晕。”
费南笑了笑,便迈步往戏院门口走去。
今天是礼拜六,大街上的行人不少,戏院门口也排起了小队。
仰头看了看这栋两层的砖瓦房,颇有种费南小时候去乡镇上看到的那种老式电影院的感觉。
戏院门口贴着画报,印着当前放映的戏片名字、主演等信息。
费南扫了眼,居然看到了卓别林的名字,这才明白,原来冯程程说的卓先生原来是卓别林。
“三张中午的戏票。”
轮到了费南,他将早已准备好的大洋递进窗口,换回了三张粗糙的票据。
中午的场次还要一会儿才开场,费南便回到了车里等候。
“你买了哪一场呀?是卓先生的戏吗?”
他回到车里,冯程程便迫不及待的问了句。
“你很喜欢卓别林的电影?”
费南笑着问。
“嗯。”
冯程程点点头:“卓先生的戏都好有意思,我看过他的冒险者、移民、安乐街,还有百货店巡视员,都有趣极了。诶?对了,今天放的是哪一部啊?”
“好像是狗的生活。”
“那应该是新片,一定很好看。”
冯程程有些期待。
看着她欣喜的样子,费南忽然问:“尚海很多人看电影吗?”
“是呀!”
冯程程帮欢欢理着头发:“我的同学朋友,每一个都喜欢看的,就是票价有点贵,不能经常看。”
她说得没错,这个时期的电影票的确不便宜。
看一场电影,通常都要花费一到两块大洋。
费南买了三张中午的票,一共六块大洋。
眼下一个厂里的工人,一个月的工钱也才十多块钱,对于工薪阶级而言,这绝对是一项奢侈的爱好。
在这个时期,除去军货、烟土等暴利行当,戏院、电影院、舞场等娱乐性场所,也属于利润颇为丰厚的赚钱行当。
尤其是电影院,更是刚刚兴起的新鲜事物,即便价格昂贵,也不缺客人,假日的时候往往一票难求。
尚海的有钱人,还是不少的。
不多时电影就要开场了,费南三人下车排队进了戏院,寻找座位,准备看戏。
从外面看,这家戏院是上下两层,但内场却是一层。
因为是才改建没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