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又忍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路易坚强地仰起脸,低声地,坚定地重复了一句:"拒绝登舰。"说完切断了与地面的通话联系,把话筒扔给通讯员,坐回椅子上,大声地宣布:"起飞!"
炽天使号银白的船身冲破大气层的一霎那,路易的泪水还是落了下来,他无声地哭泣着,身体随着船身的震动而微微摇晃。
脚下的帝都在逐渐变小,美丽的,黑夜般的太空向他张开了怀抱,亿万的繁星在周围眨着眼睛。
他自由了......他用自己的一切为代价赌上的自由,终于得到了......
这样离开,起码,我还保有完整的自己,
留下来吗?如果留下来,迟早,我会连自己都不剩了。
你们能给予我的,是爱吗?就算是,也只是残缺的爱吧?
那么不完整的爱,我不要!
如果不能拥有全部,那我情愿放弃......
这,就是我的选择啊......
我选择了离开......
巴恩斯银河帝国历两千零九年,冬季。
还是提尔纳里星球。
这里的冬季和别的星球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是会下雪,刮着寒风,度过了秋天的丰收祭之后,人们都纷纷开始准备过年,到了十二月底的时候,大雪封门,一家人围着圣诞树其乐融融地聚在一起,过着漫长悠闲的年假。
边境警备队的办公室里几乎是座空城了,只有值日军官每天百无聊赖地坐在值班室里,喝着热茶,看着报纸,玩玩电脑模拟战,和太空通讯处的值日生聊天打屁。
自然,身为司令官,芙丹瑞少校是不用去值班的,但是因为前一段时间她长时间的离开,所以,这个年假她只得留下来应付突发情况,而副司令官快快乐乐地回家和家人团聚去了。
"哎呀,无聊咩!好无聊咩!"同样还是开头的那个房间,同样还是那张长沙发,她一边发出抱怨的声音,一边把手上的空酒瓶远远地扔向房间角落的垃圾桶。
"正中!"她得意洋洋地高呼,"主队得分!"
偌大的房间里,没有人为她这无聊可笑的举动喝彩。
"好闷哦。"芙丹瑞翻了个身,懒洋洋地埋进沙发深处,"要是有一点事情让我消遣就好了,真是的,为什么没有接到警报,说有外星生物突然入侵哩?那样,领兵出征的我就成了民族英雄了,最好再来个光荣战死,对嘛,英雄都是要战死的,那才够格,"
她打了个哈欠,继续幻想着:"要不然,忽然从天上掉下一个年轻英俊又有钱的王子来,跪在这里,深情地说;我的公主,我对你一见钟情......。啐,一定是爱情看得多了啊。"
仿佛为了惩罚主人的无聊,在房间另一端的电话机忽然响声大作,在寂静的房间里引起了一阵几乎是可怕的回声。
"咦,还真的有人想到我呢,不知道是谁啊?"芙丹瑞慵懒地起身,酒红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织锦长袍上,慢吞吞地拖着步子走了过去,一把拎了起来:"喂。"
电话那边的人好像被她这懒洋洋的口气给吓了一跳,迟疑地问:"是考尔特司令官吗?"
"嗯哼,没错。"芙丹瑞可是一下就听出来了是今天的值日军官,"是什么事?有外星人入侵吗?"
"不--不是,司令官,今天接到军方发来的绝密指示,马上有一个皇帝陛下派来的密使即将到来,希望我们能给与接待。"
"密使?密使哟?!"芙丹瑞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从皇帝那里来的密使?真是奇怪的事情。
"喂喂?您在听吗?司令官?"那边的声音也很紧张,"请您千万要镇定,不要惊慌。"
"我惊慌什么?我又没有谋反。"芙丹瑞高声地说,"那好吧,说密使什么时候到?"
"嗯......这个......"
"命令上没写吗?这帮家伙,越来越白吃饭了。"芙丹瑞愤愤地说。
"不是的,司令官,由于......下官的一点小小失误,所以,这个指示应该是前两天发来的,但是......"
"哎呀,小问题啦,迟个一两天有什么关系。"芙丹瑞大大咧咧地说。
"所以,那位密使大人已经来了......"
"咦?真的?!"芙丹瑞开始微微惊慌地找寻自己的军服,早在放假前就不知道被自己扔到什么地方去了,"他要求我去欢迎对不对?真tmd,还要列队吗?现在都在放假,到哪里去寻找这么多的人!"
"那倒不用,司令官。"值日军官小心翼翼地说,"他登陆之后,直接问了您的地址,大概是前去拜访您了,不过,根据时间,他怕是已经到了......"
刺耳的门铃声传入了芙丹瑞的耳朵当中,她斜了门一眼,叹着气说:"你说的对。"
说完,她狠狠地挂上了话筒,迈着猫般懒散的步伐走向门口,从监视镜头里看了一眼,发现门口站着一个穿着厚重的防寒服,连头都裹的严严实实,丝毫看不出是谁的人。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她嘀咕着,打开了门。
凛冽的寒风伴着门开启的声音冲了进来,芙丹瑞打了个寒颤,狐疑地打量着对面的人。
是个男的。
来人一言不发地走了进来,芙丹瑞用力把门关上,趁机溜进来的雪花飘落在地毯上,很快化成了晶莹的水珠。
她转过身,看着这神秘的来客,即使在室内,他依然也没有一点要露出真面目的样子,裹得严严实实的。
芙丹瑞双手抱在胸前,上下打量了一圈,终于长叹了一口气:"我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