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随着肚子里的孩子越来越大,只有她自己知道的这个秘密,无形中把李欣和她栓得起身来。侯贵见了,马上打听道:“李总,这次卖出平仓了多少吨?”
李欣说:“两千吨。”
侯贵感叹道:“这么多啊,那你们公司赚大了!”
期货公司那个小伙子听了,在旁边插话说:“不是什么公司的单子,是李总自己的。”
侯贵一听,瞪大眼睛问道:“李总,你自己买的?”
袁杰这个时候接过话头说:“侯厂长,李总,要不到我办公室去谈吧。”袁杰知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她见侯贵问话嘴上也没有遮拦,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办公室里边这么多人问这些很私密的问题,让李欣很是为难。
于是她赶紧在这个时候插进来,想替李欣解围。
李欣正在为难之际,听见袁杰这么说,赶紧就回答:“对对对,去你办公室聊。”说完他跟着袁杰向办公室走去。
三个人依次进了袁杰的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坐下,侯贵就接着刚才那个问题,紧追不舍问道:“李总,你这些仓位什么价格买的?”
李欣以为刚才自己在客户交易区的时候没有回答侯贵,侯贵就应该知趣一点,这些私密的问题自己不回答,他就不应该追着问了。
可是没想到侯贵这么锲而不舍,进了袁杰的办公室还在追着问这个问题,他心里边很是讨厌,但是又有些无奈,犹豫了一下,心想:告诉他也无妨,反正现在自己已经平仓了。于是他就笼统地说:“四万左右吧。”
侯贵听了,嘴里嘟囔道:“两千吨,四万左右的买入价,现在是……”突然,他眼睛放着光,说:“赚了三千多万啊?!”
这时,袁杰端了一杯茶过来,递给侯贵说:“侯厂长,喝茶。你刚才说今天过来是打算请教什么问题?”
袁杰这么一打岔,让侯贵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他看看冷静的李欣,说:“呵呵,也没什么,就是来向你们请教铜价问题的,刚好李总也在。”
李欣听了说:“侯厂长,你不是做买入套期保值的吗?这一路上来应该很有收获的嘛。”
侯贵拍着沙发扶手,满是抱怨地说:“唉,别提了,收获只有那么一点点,哪有损失来得大!”
李欣不解地问道:“现在这种情况你做买入套期保值,哪来的损失啊?”
侯贵解释说:“不是,我说的损失不是指买入套期保值操作上的损失,那个上面还是赚了点钱的。我指的是我做套期保值的头寸,只是原料需求的几分之一,在没有保值的那一部分,这段时间原料铜涨价涨得那么凶,我的成本增加了很多。”
李欣说:“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你不多投入一点资金呢,你现在还持有多少多单?”
侯贵说:“我现在手里边没有持仓了,上个月我就全部平仓了。这价格涨这么猛,我也怕它跌下来啊,那我的多单不就亏损了吗?”
李欣说:“那这个月铜价又涨了这么多,你不做套期保值,成本不是增加得更多吗?”
侯贵说:“谁知道它这么一直不停的涨啊!”
李欣说:“我记得原来就跟你说过,你把原料,人工等各种生产成本加进去,跟产品的销售价格相比,只要利润够,你就应该做买入套期保值的,你别考虑原料是不是涨价,它的涨跌你是控制不了的。”
侯贵尴尬地笑笑,说:“那是那是,应该一直买才对,可我这不是担心在期货上亏了难以交代嘛。”
李欣听了,若有所思地说:“也是,这套期保值也不是什么时候都灵的,涉及到的东西太多,用得不好也挺麻烦的。”
坐在一旁的袁杰听了李欣这话,知道他是有所指的。且不说南方集团这次预测的价格走势跟实际情况完全相反,套期保值不但没有达成自保的目的,反而成了自残。
就说李欣极力建议候贵做的买入套期保值,候贵犹犹豫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原本可以在原料成本上省一大笔的机会,也被他错过了。
虽然袁杰听出了李欣话语中有些许的遗憾意味,但是她却无法感受到这一正一反两个例子带给李欣的感受。没错,李欣自己是赚了钱,可从这两个例子中,李欣深刻地感受到了那种人微言轻,左右不了大局的无奈。
时间更久远一点,在糖业公司的时候也是一样的,自己看得清走势,却说服不了别人,干着急没办法。
以前李欣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屡次碰见这样的事情,他渐渐意识到:这个世界上,人和人有太多的不同,即使面对的是同一件事情,不同的人看见的东西也是不一样的。很多时候,你能说服的只有你自己,让别人相信你眼里的东西才是对的,几乎是妄想。
就像自己也不会轻易相信别人,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一样。
侯贵哪里会知道李欣这一转眼的功夫,脑子里泛起了这么多的感想,他还记着李欣刚才卖出平仓的事,见李欣不说话了,又问道:“李总,你卖出平仓应该是看空后市吧?我就是看不准后市了,不知道这个套期保值还是不是应该做下去,如果价格下跌的可能性比较大的话,我的买入套期保值是不是也可以不用做了?”
李欣说:“我也不是看空后市,只是觉得拿在手里面太纠结,熬不住了才平仓的,至于后市到底是会涨还是会跌,我也看不准了,真的。”
侯贵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