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溪闻言心中冷哼,为了勾住张池,明缃竟然连亡母的忌辰都能利用,真是枉为人子女。
“这恐怕不太好吧。”张溪故作迟疑,道,“毕竟是姨母的忌辰,万万不可怠慢,就三哥那性子……只怕误事。”
英国公夫人一听这话,顿觉有理。
自己这个三儿,一向是孩子脾气,这样做法事这样庄重的大事,只怕真的担当不起。
张溪见状,遂接着劝道:“再说了,大哥虽然忙碌,但是这些事情本不必他亲自安排,吩咐下去,自有管事领命办妥,缃妹妹不必过意不去。”
“溪姐儿说得对!”英国公夫人拍了拍明缃的手,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说罢,便吩咐储妈妈:“你亲自去跟世子说,务必要将此事办得妥妥帖帖。”
储妈妈领命去了。
明缃心里跟吞了黄连一样苦,却还不得不做出一副感激柔弱的模样,对着英国公夫人和张溪再三致谢。
……
光阴似箭,转眼三月已逝,初夏悄然来临。
五月初三,是皇帝生母慈圣皇太后李氏的寿辰,各家寿礼早早地便准备起来了。
刘季对此很重视,借着举办诗会之机,集思广益,想要送出一份独一无二的纸鸢寿礼。
会罢,刘季将可取的纸鸢样式列出来,想了想,又写了两张拜帖,交给妹妹刘秀,叮嘱道:“你亲自去英国公府和黄府递拜帖,万不可怠慢。”
刘秀接过拜帖,打开一看,不解问道:“哥哥要我邀请张小姐和黄小姐去陶然居喝茶?”
她与张溪和黄宜安并无任何私交,又身份悬殊,尤其是张溪,那可是英国公府尊贵的嫡小姐,她怎么好贸然上门邀请别人喝茶?
刘季点点头,指着列好的纸鸢样式,解释道:“五月初三就是慈圣皇太后的寿辰了,这些是拟选出来的贺寿的纸鸢样式,可要从中选一个最合适的,咱们首先得知晓慈圣皇太后的喜好。
“英国公府开国至今屹立不倒、圣眷不衰,张小姐日常出入宫苑的机会多,想来对此应该颇有见解。请她来参详,最合适不过了。
“五丈风走到现在,名远远重于利。若是这次的机会咱们能够抓住了,五丈风定然能够更上一层楼,甚至再也不需担心同行的竞争与威胁了!”
刘秀点头,深以为然,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另一张拜帖,又问:“那为什么还要邀请黄小姐?”
“自然是为了她那一手扎纸鸢的好手艺!”刘季想到五彩飞鸾图解就忍不住激动。
这次可是给李太后贺寿,半点都轻忽不得,万一到时候纸鸢是做出来,却试飞失败,那可就不是丢脸的事了,说不定得赔上所有身家,甚至是整个家族。
所以为了不出任何岔子,黄宜安的参与就十分必要了。
“况且,依我看来,那位黄小姐并不是个胡乱夸口之人,既然当初她说能够做出让宫里娘娘们都满意的纸鸢,或许真有其独到之处也说不定。”刘季想起前事,目光深邃起来。
“总之,这次的寿礼是否成功,还要看张小姐和黄小姐能帮多大的忙。所以此事你万万不能轻慢,一定要亲自去办!”刘季再三叮嘱道。
“我记住了,哥你就放心吧!”刘秀应道。
等回到自己房间,刘秀重新梳了头发,戴了钗鬟,换了一身新做的藕荷色夏衫,带上拜帖并两匣子点心,乘马车先去了英国公府。
到了门上,通报了姓名,刘秀递上拜帖,说明缘由。
门子收下拜帖,道:“小姐今日同夫人一起进宫去了,眼下不在府中。等小姐归来,小人自会禀报。”
刘秀谢过了门子,塞了块碎银子过去。
门子收了。
刘秀便登车离去,掉头去了积庆坊。
到了黄宅,刘秀下车叩门。
大春听见响动,打开门一看是一陌生女子,遂问道:“您找谁?”
刘秀连忙笑道:“我是五丈风刘少东的妹妹,特地来拜访黄小姐。”
“您稍等。”大春说完,蹬蹬蹬去通传。
不多时,又一路小跑回来,对刘秀道:“您请进。”
刘秀谢过大春,吩咐车夫在外等着,自己提了点心进门。
跨过垂花门,就见院子里那株枝叶繁茂的碧梧树下,梳着丫髻的黄宜安正挽着衣袖在削竹篾,十三岁的小姑娘身量未足,脸上还有些孩子气,但眉宇间却是少见的沉稳从容,见她进来,起身笑着招呼道:“刘小姐来了。”
并不见半分形容不整的局促。
刘秀连忙笑应道:“冒昧前来,没有打搅到您吧?”
“刘小姐来的正是时候。”黄宜安摇了摇手中的竹篾,笑道,“我近日一直在琢磨软翅大纸鸢,略有心得,眼下正在验证当中。可一人精力毕竟有限,正准备请五丈风的师傅帮忙呢!”
刘秀得了刘季的吩咐,不敢小觑黄宜安,闻言眼睛一亮,笑道:“那真是太好了!我来时,家兄还说要请黄小姐帮忙改进店里的软翅大纸鸢呢!”
黄宜安笑道:“那刘小姐先进去歇歇,我们边喝茶边慢慢说。”
刘秀欢喜应了,将点心匣子交给阿梅,自己则留下来和黄宜安一起收拾树下散落的竹篾和工具。
黄宜安也不跟刘秀客套,由着她帮忙拾掇。
等收拾好了,黄宜安重新梳洗了,换了身半旧的家常夏衫,和刘秀在小花厅相对而坐。
阿梅上了茶点,立在一旁伺候。
“不知刘小姐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