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池在心机方面向来不是张溪的对手,闻言深以为然,点头道:“行!我这就去跟母亲说。”
毕竟,自打母亲把缃妹妹接入府中,小妹和缃妹妹争风吃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这个私下里总被二人强迫做仲裁的三哥,了起来,急声问冯林:“你没有把朕出宫是为母后寻寿礼一事说漏了吧?”
他也是太着急批阅奏折,竟然忘了叮嘱冯林一声。
冯林连忙躬身回道:“陛下孝心可鉴天地,此番特地为太后寿辰,出宫寻罕见之物做贺寿之礼,要给娘娘一个惊喜,奴婢安敢说漏一字?
“因此先前太后问起宫外之事,奴婢只答体察民情。”
为免李太后生疑,他可是连那什么“海晏河清”的纸鸢一事,都特意隐去了呢。
少年天子满意地点点头,赏了冯林一盘果子。
转头,冯林就端了这盘果子孝敬干爹冯永亭。
“干爹还欠你那点儿吃的?”冯永亭睨了那盘果子一眼,笑骂道,“且拿回去自己嚼吧!”
冯林嘿嘿笑了笑,谄媚道:“多谢干爹疼爱!”
冯永亭呵呵笑了一阵,尖着嗓子慢条斯理地问道:“今日陛下出宫之事,你都跟太后娘娘禀报清楚了?”
冯林连忙回道:“差不多都禀报了。”
冯永亭盯了冯林一眼,道:“差不多?”
冯林立刻谄笑道:“这不是还没得干爹的准话儿,儿子不敢自作主张吗?”
“糊涂东西!”冯永亭立刻变了脸,尖声骂道,“还不自己掌嘴!”
冯林一下子懵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却似已经自动自发地得了命令,啪啪掌嘴。
一下一下,掌掌到肉,不敢有丝毫耍滑。
一连打了十几下,冯永亭才不急不忙地道:“行了。”
冯林连忙停手,顶着一张红肿的脸,谄媚笑道:“儿子不知错何处,还请干爹指点。”
刚才下手太重,嘴角都肿了,这会儿说话都有些含混不清了。
冯永亭冷哼一声,凉凉地瞥了冯林一眼,拿个果子在手里转了转,森然笑道:“看来,你是近日在陛下面前得了脸儿,便忘了自己是谁了?”
“儿子不敢!”冯林立刻收了笑,伏身在地。
“哼!”冯永亭冷哼一声,把手里的果子重重地砸在地上。
啪——
一室阒寂中,这声冷哼和果子落地的声音格外刺耳。
冯林心尖一颤,整个人伏得更低了,如秋风中的寒蝉,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