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木说到这忽地灵光一闪,“对对,姑母是故意跟我说那些的!好逼着我不得不对四弟动手!
小叔,我也不想害四弟的!可是我怕,我怕啊!我怕我一出了谢家,姑母就要杀了我!
小叔你也知道姑母的性子的,她真的敢杀我的!而且姑父什么事都依着她,她要找杀手,姑父肯定会帮她找的!
姑母肯定是故意的,我被逼无奈,对四弟动手,不管成不成,一查清楚,我都死定了!”
谢嘉木说到这痛哭流涕,“音音,我知道你恨我,姑母也恨我,可我也不想的,祖父和父亲已经允了我娶遂姐儿过门,是姑母她不同意,是姑母她不同意,遂姐儿才会想不开自绝的啊!
和我没有关系的!音音你要怪也该怪姑母才是!
这次杀四弟也是,姑母绝对是故意和我说那些话的!是姑母挑唆的我!
音音,我平日对你也不错的,我现在也算是得了报应,我求求你放过我吧!帮我求求小叔和祖父!不要送我去衙门,你们放逐我!把我逐出家门,除族都可以!不要送我去衙门啊!”
仇希音朝兰十九点了点头,兰十九的匕首抵到了谢嘉木脸颊,仇希音冷声道,“你说谎了!再给你一次机会,再说谎我先弄花你的脸!”
谢嘉木拔高声音,“音音!音音!我说的都是实话,没有说谎啊!”
“十九,动手!”
匕首扬起,寒光直直照进谢嘉木眼瞳中,谢嘉木瞳孔猛缩,整个人也跟着缩成了一团,嘶声喊道,“我没有说谎!我没有!你就是故意要害我!故意害我!”
“二姐姐真的只是想不开自绝而死?”
“那她还能是怎么死的?总不能也是我雇了杀手去杀她!我亲眼瞧见的,她手腕上一道好长的伤口!她是自己想不开,割腕自杀的!”
仇希音紧紧盯着他,看来仇不遂的死,他并不知情,也是,谢老夫人和丰氏也许会让他写一封信好叫仇不遂死心,却一定不舍得叫自己的孙子、儿子手上沾上人命的。
仇希音默了默,开口,“小舅舅,我们走吧”。
谢探微亦是面色复杂,低头瞧了瞧她依旧紧紧攥着自己的手,轻轻嗯了一声。
身后谢嘉木凄惨的痛哭求饶声传来,两人都没有回头。
……
……
许是下午出去见了风,入夜时分,仇希音又起了烧,谢探微见她烧得迷迷糊糊的还记得叮嘱自己离远点,不要过了病气,又是心疼又是心酸,赌气的用额头贴上她额头。
“好了,现在病气刚过就已经过了,再离远一点已经来不及了”。
仇希音却是笑了,嘟囔了一句什么,谢探微没听清,认真叮嘱道,“音音,木哥儿如今是狗急跳墙,胡乱攀咬,你不要信他的话。
三姐就算性子烈了点,也算是恩怨分明,总不至于为木哥儿之过,就要去挑唆他去杀树哥儿的。
你不要多想,安心养病,不要叫小舅舅和表哥担心,知不知道?”
仇希音乖巧点头,也不知道信了没有,一双猫儿眼却直溜溜看着谢探微,谢探微瞪眼,她又笑了笑,这才闭上眼睛。
因着高热,仇希音睡得极不安稳,直到药力发挥作用,热度慢慢退了下去,才终于沉沉睡着了。
慧中轻手轻脚走了进来,压低声音道,“四公子,您先回去歇着吧,奴婢在这守着就行”。
谢探微摇头,他下午睡了一觉,这时候倒还不困,再说,他心里一团乱,趁这个机会好好理一理也好。
慧中没有再劝,退了下去,谢探微低头看了看仇希音依旧紧紧攥着自己衣袖的手,无声牵了牵嘴角,伸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盯着她的脸发起呆来。
夜渐渐深了,除了窗外竹林簌簌,灯花偶尔发出噼啪一声轻响,七录阁中一片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细微的脚步声传来,谢探微只当是慧中没有在意,那脚步声却是停在屏风处久久没有动静。
谢探微疑惑回头,就见宁慎之无声站在屏风与花墙间的走道,烛光朦胧,他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无端觉得他似是在,伤心?
谢探微一惊之后,无奈笑了笑,刚想起身,床上的仇希音就动了动,攥着他衣袖的手越发的紧了。
宁慎之朝他做了个悄声的动作,无声靠近,在仇希音的手腕和手肘处轻轻捏了捏,仇希音攥着谢探微衣袖的手就松开了。
宁慎之小心掀开被子一角,仔细将她的胳膊放了进去,又将被子盖好,稍往上拉了拉,又顺手探了探额头,见热度正常,这才微微退开在床边坐下,目光却还是未离开仇希音的脸。
谢探微,“……”
谢探微看看自己坐的锦凳,再看看直接坐床边的宁慎之,嗯,要不要将这厮直接踹出谢家去?
宁慎之心头一跳,忙站了起来,勉强镇定解释道,“姜维的小女儿生病,我照顾了一段时日,做惯了”。
谢探微还是很怀疑地看着他,刚刚他的动作实在太过熟练,熟练地近乎纯熟,态度又太过自然,自然的近乎有种天经地义的感觉,绝不会是照顾谁谁家的小女儿照顾惯了的熟练和自然。
宁慎之微微不自然的别开目光,“仇三姑娘姑娘睡梦中犹自攥着你的袖子,说明睡的不安稳,我来教你,若是以后有人睡不安稳——”
他说着拉起谢探微的胳膊做示范,“这里,这里,轻轻捏一捏便好了”。
谢探微注意力转移,自己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