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不恃只好跟上,一路上,仇不恃如一只快乐的小麻雀,叽叽喳喳地说起了她与萧寅的亲事定下时,宫里赐下的赏赐,又说请她晚上去看,她看上什么尽管拿。
仇希音态度冷淡道,“不必了”。
仇不恃又想抓她的手,仇希音再次避开,秀今上前挡到仇希音面前,怒道,“四姑娘再对我们姑娘动手动脚的,请恕奴婢冒犯了”。
仇希音失笑,仇不恃下意识要发火,又猛地反应过来,委屈看向仇希音,“三姐姐,我是好意嘛!”
仇希音冷冷扫了她一眼,“既然你是好意,那何必要我去挑,将那些东西都送给我就是,宫里赏的东西自然都是好东西,我都喜欢”。
仇不恃气结,仇希音不理她,顾自往前走,仇不恃在原地踟蹰了一会,又跟了上去。
之后,仇不恃没再吵她,两人安静进了仇太夫人的院子,仇时行也在,一番行礼拜见后,仇太夫人招呼仇希音,“音音,过来我这边坐”。
仇希音依言过去坐下,仇太夫人慈爱问道,“在你姑姑那吃过了没有?”
仇希音俏皮一笑,“吃过了,不过还可以再吃一顿”。
仇太夫人哈哈笑着拍了拍仇希音的手,“这孩子,你表哥还在呢,也不怕你表哥笑话!”
仇希音就朝谢嘉棉甜甜一笑,“九表哥才不会笑话我,表哥噢?”
五年过去,谢嘉棉个头拔高了不少,清隽沉稳,闻言微微一笑,“音音身子弱,多吃些才好”。
仇希音就得意地朝仇太夫人笑,仇太夫人被她逗得止不住笑,忙命丫鬟摆饭,又道,“棉哥儿刚刚说得了个什么木头,给你和你小舅舅各做了架琴,你太祖父瞧了,赞不绝口呢,你去瞧瞧”。
仇希音惊喜,“真的,在哪呢?”
仇太夫人命丫鬟将琴摆上前,却见那琴以桐木所制,未上漆,取桐木最原始自然之色,形制古朴厚重,作圆首与内收双连弧形腰,为“伏羲式“,琴背池上方刻篆书“大道无形,大音希声”。
轻轻一拨,琴音温劲松透,纯粹完美,仇希音顿时笑眯了一双大大的猫儿眼,“多谢九表哥!”
仇时行指着伸手拨弦,指着琴池道,“音音,你仔细听,这琴声出于两池间,其背微隆若薤叶然,声欲出而隘,徘徊不去,乃有余韵,此乃此琴最绝妙处“。
仇希音一听果然,笑道,“果然还是九表哥心思巧”。
谢嘉棉道,“也是凑巧遇到了这段好木头,据当地人说,这梧桐已有上千年的年头,用来制琴,不论是谁动手,音质都是极好的”。
仇希音正要开口,仇不恃娇声道,“九表哥,那我的呢?”
谢嘉棉一时愣住,仇太夫人不悦道,“平日叫你练琴,你从不用心,你要什么琴?”
“有了九表哥的琴,我一定好好练!”仇不恃眼巴巴看向谢嘉棉,“九表哥,你刚刚不是说有两架吗?也送我一架嘛,你不许偏心”。
仇太夫人厉声喝道,“恃姐儿,不许无礼!”
谢嘉棉忙起身揖手,“四表妹恕罪,实是已同四叔说了,不好失信,下次若是再得了好木头,一定给四表妹做了送过来”。
仇不恃噘嘴不乐,仇希音吩咐秀今将琴收起来,笑道,“九表哥是今年刚回的京城?”
谢嘉棉又朝仇不恃一礼,方答道,“是去年年底回的谢家弄,今年开春后在六部寻了差事”。
仇希音神色微动,“六部?好像不是很容易进吧?九表哥真厉害!”
谢嘉棉笑道,“托谢氏的名头荫蔽罢了,叫表妹见笑了”。
这时候恰丫鬟送了饭菜来,没人再理仇不恃,算是将这一段揭过去了。
用过午食,谢嘉棉便要告辞,他刚进六部,资历最浅,什么样的杂事都要他做,忙得脚不着地,是借了午歇的时间才偷空来了仇府。
仇太夫人见他的确有正事要忙,不再挽留,吩咐丫鬟备了一匣子点心让他带上,叮嘱他再忙也不能饿了自己,伤了脾胃。
谢嘉棉推辞不得,道谢谢过,仇希音道,“我送送表哥”。
仇不恃忙也道,“我也送送表哥”。
仇太夫人不悦皱了皱眉,也未多说什么,只叮嘱道,“去取了伞来,别叫太阳晒着了”。
于是,谢嘉棉走在左边,仇希音和仇不恃各打了把伞走在右边,本来仇不恃是要丫鬟打伞的,见仇希音自己打伞,她便也自己打伞。
谢嘉棉只觉十分尴尬,第一次希望时间能过的快一点,仇希音神色自若问起了他赴外任的情况,于是仇不恃也跟着问了起来。
谢嘉棉越加尴尬,好不容易出了垂花门,忙拱手道,“劳二位表妹相送了,愚兄告辞”。
仇希音二人还礼,目送着谢嘉棉离去,转身往回走,两人未再说话,各自回院子不提。
……
……
傍晚时分,谢探微赶到了仇府,求见仇太夫人。
上午,谢家几个当家人以及楚阆紧赶慢赶地将大致的礼数定了下来,这第一要紧的自然就是大媒。
谢探微怕耽误时间,大媒拍板定了仇太夫人后,匆匆用了午食便赶来了京城。
仇太夫人听了他的来意,一愣之后,便是欣喜,笑道,“这转来转去,你竟和池阳公主成了一对儿!那时候我瞧着你,就想着这世上也不知道什么样儿的仙女儿才能配得上你。
瞧着公主又想着得什么样儿的儿郎才能配得上公主,竟是从来没想过你们俩正好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