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文口中的表姑娘是宁慎之庶妹的女儿,他庶妹远嫁后不幸早亡,死后托忠仆将唯一的女儿送到了宁郡王府,府中上下皆称表姑娘。
允文顿了顿,又接着道,“清早,谢四公子从仇府出来,去了书肆一趟,便又往回走,在仇府附近的茶楼要了个雅间。
不多会,仇三姑娘前去寻谢四公子,中间兰十九回仇府取了一架琴,是谢九爷送给仇三姑娘的那架。
谢四公子弹了一曲喜临门,花五公子闻音寻去,在雅间中逗留了近一个时辰后离去。
花五公子回府后弹了一下午喜临门,后花三夫人前去,我们的人离得远,没有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只花三夫人离开后立即吩咐明天一早去张府接张夫人回娘家”。
宁慎之沉默半晌,开口,“叫容宣最近多盯着花家些”。
“是”。
允文等了一会,见宁慎之没有其他吩咐,行礼退了下去。
佛堂内,宁慎之缓缓睁开眼睛,嘴角牵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打探的再清楚又有何用?难道他敢插手警告花越其那小子不许痴心妄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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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越昔第二天上午便回了娘家,和花三夫人说了一上午的贴己话,用过午食,歇了午觉又回了张府。
晚上花振回屋后,花三夫人忙殷勤上前伺候着他脱了朝服,换上家常的半旧袍子,又命丫鬟端来冰碗。
五年过去,花振已由当初的刑部尚书升为次辅,离天下读书人的最高梦想只一步之遥。
天气炎热,花振一碗冰碗下去只觉神清气爽,花三夫人觑着他心情不错,故作迟疑道,“今天昔姐儿回来,偶然说到宝珠,倒是叫我吃了一惊”。
花振不悦,“她怎得又回娘家了?男人fēng_liú些无妨,只要敬着她这个正妻就好。她若是能管住,我也不说她,既管不住,就要容得下,天天往娘家跑像什么样子?”
花三夫人一噎,压下不高兴,嗔怪瞪了他一眼,“现在是在说宝珠,你提昔姐儿做什么?”
“噢,宝珠,她怎么了?”
花三夫人取了把团扇给他扇风,不紧不慢将花越昔说的复述了一遍,又道,“我怕昔姐儿女儿家心眼小也是有的,还不肯相信,又去问了其哥儿,没想到其哥儿竟也说宝珠最喜弄些愚蠢,叫人一眼就能看透的小把戏!
老爷,这姑娘家笨些无妨,要是又笨又恶毒,这样的媳妇我可不敢要”。
花振不悦,“这门亲事,母亲已盼了许久,宝珠不懂事,过门后,你多教教就是”。
花三夫人就抹起泪来,“其哥儿是我的命根子,又出落的那般人才,老爷难道就舍得他配那么一个蠢妇?
而且仇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姑母只得一个治哥儿,还不成器,老爷那般抬举他,遣了那么多师爷护卫给他保驾护航,他还是连个县令都做不好!
好容易,老爷求了不知道多少人情,在京中给他求了个缺,叮嘱他年前一定要回京,现在都七月了,他还在路上逍遥着!
总不过半个月的路程,他走了八九个月,今年年底也不一定能到京城!倒是害得老爷被同僚埋怨!
他现在倒还有仇老太爷和姑母依靠,再怎么不成器,银钱总是够花的,等仇老太爷和姑母不在了,他能不拖累两个妹妹?
我可是听说了,就在一个月前他整整花了三千两买了个青楼妓子!天大的家业也不够他这么败的!其哥儿摊上这么个舅爷,往后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提起自己那个外甥,花振亦是满脑子火,那个缺他好不容易求来,仇正治竟然甩给他四个字“路途遥远”就放了他鸽子!
花三夫人觑着他恼了,忙再接再厉道,“老爷现在正是最要紧的时候,若是只是费些银钱也就罢了,毕竟是亲的疼的,但若是治哥儿惹出什么强抢民女的事,老爷的官声才是最要紧的啊!”
花振面色更阴沉了,他那个外甥一直是他的一个心病,只母亲十分偏爱妹妹,天天耳提面命要他照顾妹妹,拉拔外甥,他也无法可想。
“好了!别说了!若是被母亲听到了,气出病来,那才是真的有损官声!”
多年夫妻,花三夫人知道他心里已经开始动摇,知道这样的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便放下了这个话头,又说起了别的。
……
……
仇府中,仇太夫人想来想去,将花老太太叫了来,隐晦提出谢家已经有中意的人选,叫她不必再想了。
花老太太几乎立即就想到了谢探微登门和仇太夫人前去宁郡王府的事,失声质问,“是宁郡王府?宁郡王府的那位表姑娘?”
仇太夫人面色一沉,“那是别人家的私事,轮不到你过问,你还是早些给明珠挑个好人家,不是自己能够肖想的就别乱想”。
花老太太想问她,就算谢家另看中了别人,你是明珠嫡亲的祖母,又岂能忍心亲做大媒给人家保媒拉纤!
可最终,她只是死死咬住唇,垂下头去。
“还有治哥儿,年前就说动身了,到现在还在路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天涯海角回来!派个能干的催他快些,不行就绑了回来!”
花老太太头垂得更低了,“是”。
“我听说你娘家哥哥给他寻了个缺,因为他迟迟不进京,耽搁了?”
“是”。
“这样也好,他那样的性子学问哪里做得了官,耽误黎民百姓,回来后你也不必求你娘家哥哥四处托关系了,就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