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对郭致远这个穿越者来说很好理解的事,在曾启圣看来就简直是神迹了!当他跟着郭致远来到孵化场的恒温孵化屋,看到一只只毛茸茸可爱得不得了的小鸭、小鹅不需要母鸡孵化就自己破壳而出的时候,眼睛一下子又瞪大了,啧啧称奇道:“这也是大人您的发明吧?真是太神奇了!如此一来寻常百姓也能过上食有肉的日子,又是一大善政啊!……”
郭致远早猜到曾启圣会是这样的反应,微微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无非是模拟母鸡孵化鸡崽的环境,使幼禽崽能够自己破壳而出,如此便能大大提高家禽的繁殖速度,除了食用禽肉,每日所产的禽蛋也非常可观,这次从内地来的移民身体都很瘦弱,屯田、筑城都是重体力劳动,我怕他们吃不消啊,只能多养些家禽帮他们补充些肉食了……”
曾启圣感叹道:“大人爱民如子,实乃我东蕃移民之福!……”
郭致远笑了笑没说话,招手把孵化场的负责人叫过来问了问种蛋孵化的具体情况,得知现在种蛋孵化率大约在百分之五十左右,郭致远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啊,要是能把温度计弄出来孵化率应该还能提高不少!……”
一旁的曾启圣却是惊叹道:“只需三到七日两枚种蛋便能孵化出一只幼禽崽,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若是母鸡自然孵化至少需要大半月呢!对了,大人,温度计又是何物啊?……”
见到曾启圣已经快变成“好奇宝宝”了,郭致远暗暗好笑,也没有跟曾启圣做过多的解释,反正工坊那边已经找到了烧制玻璃的办法,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把温度计做出来了,到时候就可以在东蕃书院的格物课上普及温度计的知识了。
从孵化场出来,郭致远又带着曾启圣去看晒盐场,沿着海岸线一块块的盐田一眼望不到头,那叫一个壮观,不过曾启圣见识广博,也听说过晒盐法,倒也不是太吃惊,赞叹道:“大人这是用的山东海丰的晒盐法吧?以天地为洪炉,以海滩为田陌,真是壮哉!且又省人力,又省燃料,确实经济,可惜晒盐法所得海盐杂质过多,终究不如井盐和湖盐精细……”
郭致远望了曾启圣一眼,看来曾启圣和那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酸儒确实不一样,颇有见识,这个时代的人判断盐质好坏主要以盐的白度和精细度为标准,越白越细越好,所以达官贵人是不吃海盐的,都喜欢四川的井盐和青海的湖盐,甚至连漱口也是用的青盐,以此为奢侈生活的标准,只有贫苦的老百姓才会买又粗又黑的海盐吃。
曾启圣说的山东海丰其实是说的山东省无棣县,此地乃是华夏重要的海盐产地,当地人世代以盐工为生,明代时为避明成祖朱棣之讳,改为海丰,晒盐法在海丰早已出现,但正式被记载入书册则要到明末,著名的科学家宋应星在他的天工开物中提到了晒盐法,却依旧没有引起当政者的重视。曾启圣能知道晒盐法,足见其见识已经超过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
当然郭致远的晒盐法和山东海丰的晒盐法其实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山东海丰的晒盐法仅仅是简单地利用了阳光日晒和海风蒸发的物理作用,所以只能得到粗盐,而郭致远的晒盐法却是借鉴了现代的提纯工艺,会在盐卤中加入氯化钡、氢氧化钠、碳酸钠、稀盐酸溶液等添加剂进行进一步提纯,这就是化学作用了,自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能理解的。
这也属于东蕃的高端机密,郭致远目前也没有打算公诸于世,所以郭致远要求一定要严格保密,参与最后提纯环节的盐工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还把最后提纯的盐田都用围挡围了起来,外面还派了大量的士兵守卫,防止机密外泄。
所以当郭致远带着曾启圣走进围挡,曾启圣看到围挡后那一座座雪白的盐山,顿时又惊呼起来:“这…这是精盐啊,上好的精盐啊!我从没见过如此雪白精细的精盐!大…大人你是怎么做到的?!……”
郭致远已经习惯了曾启圣的“大惊小怪”,指着那雪白的盐山介绍道:“东蕃所用之晒盐法成本不到传统煮盐法之一半,产量却要高出一倍不止,所得盐质也要优于煮盐法产盐,目前所辟盐田年产精盐可达五十万石,明年盐田规模还要扩大一倍,可年产精盐一百万石……”
曾启圣好不容易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颤抖着手捧起一捧精盐,望着雪白晶莹的盐粒从手指隙缝中如细沙般漏下,惊叹道:“启圣今日方知自己实乃井底之蛙,大人有此点石成金之术,何愁东蕃不兴啊!……”
这一趟跟着郭致远巡视东蕃,曾启圣算是大开眼界,也坚定了他死心塌地效忠郭致远的心,和曾启圣一样,第一批内陆移民中选拔出来的那些人才同样也被在东蕃见到的种种新奇事物所震惊,更被这里欣欣向荣的气氛所感染,很快融入了新的环境,在各自的岗位上大展才华,将东蕃的建设推向了一个新的高.潮!
有了这些人才的加入,也使得东蕃的建设变得更加有序,真正进入了快速发展的轨道,郭致远也得以从繁重的具体事务中解脱出来,大胆放权,把具体事务都交给曾启圣他们去处理,因为还有一个非常棘手的大难题等着他去处理,那就是如何和东蕃土著相处的问题。
郭致远虽然占领了东蕃,但说到底他只能算是外来者,那些在东蕃生活了数百年的土著才是东蕃真正的主人,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