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见曹军的败退不似有诈,便亲自引军追至南郡城下,因为江东军追的急,曹仁败军皆来不及入城,只得望西北而走。韩当、周泰引前部尽力追赶。
周瑜见江陵城门大开,城上又无弓箭手防守,遂令众军从城门突入抢城。
周瑜先遣卫队数十骑当先而入,并没有发现伏兵。
周瑜一见城内并无危险,不由在背后纵马加鞭,直入瓮城。
陈矫带兵隐匿在敌楼上,望见周瑜亲自入城来,心中暗暗喝采道:
“丞相妙策如神!”
一声梆子响起,两边弓弩齐发,势如骤雨。争先入城的周瑜卫队,纷纷落马,已经突前的军卒躲过了箭雨,但连人带马跌入陷坑之内。
周瑜急勒马往回退时,已被一弩箭,正射中左助,翻身落马。隐藏在城墙下牛金杀出,来捉周瑜。
紧跟在周瑜背后的徐盛、丁奉二人,一见周瑜落马,心中大急,两人不顾自身安危,不退反进,飞身下马,舞动刀枪护身,舍命救起周瑜,退出城门。
城中曹兵突出,江东兵马自相践踏,落堑坠坑者无数。
后军程普急收军时,曹仁、曹洪从城后分兵两路杀回,江东军马大败,四散奔逃。
幸得留守在江边大营的凌统,远远望见两军交战,引一军从刺斜里杀来,敌住曹仁的追兵,江东败兵方得脱身。
曹仁引得胜兵进城,程普收束败军,后退十里以后才扎下营寨。
徐盛、丁奉二将,拼死救得周瑜回到中军帐中,唤行军医者用铁钳子拔出箭头,将金疮药敷掩疮口。
但周瑜的疮口仍然疼不可当,而且饮食俱废,日夜不能安睡,如此折腾连续三天以后,才沉沉睡去。
行军医者满脸忧色,对程普说道:“程将军,射中都督的箭头上有毒,已深入骨髓,本人的医术造诣不够,并不能根治,只能用些解毒的药物暂时镇住毒气,若怒气冲激,其疮复发,则性命堪忧。”
听到医者说的如此严重,程普吃了一惊,关系到周瑜生死,他也不敢造次,如果周瑜因拖延时日过长而毒发身亡,自己可担当不起,沉思半晌以后问道:
“先生知道有谁能根治都督的毒伤吗?”
行军医者回答道:“吾闻有神医华佗,善治各种跌打损伤、无名肿毒!前者,周泰将军在宣城为救主公,身中十二抢,命在旦夕,幸得神医华佗救治,得以痊愈。”
程普闻此言,慌与众将商议道:
“都督毒伤难愈,曹仁携得胜之兵守城,急切难下,不如送都督暂回江东调治疾病,回见主公以后,再差人寻找神医华佗救救治。”
于是,程普令三军紧守各寨,不许轻出,曹仁派人搦战,程普也是高挂免战牌,置之不理。
周瑜虽患疮痛,多日未进食,气息微弱,但他心中雪亮,自有主张,程普入帐询问。
周瑜反问程普道:“曹仁屡次派人搦战,公等不战,主意若何?”
程普答道:“众将皆欲收兵暂回江东,待都督箭疮平复,再做道理。”
周瑜听罢,于床上奋然跃起道:“大丈夫既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死于战场,以马革裹尸还,幸也!岂可为我一人,而废国家大事乎?”言毕,随即披甲上马。
周瑜安坐马上,前后判诺两人,诸军众将,无不骇然。
周瑜遂引数百骑出营前,望见曹兵已布成阵势,曹仁自立马于门旗下,扬鞭大骂道:
“周瑜孺子,料必横夭,再不敢正觑我兵!”
骂犹未绝,周瑜从群骑内突然显出身形,对骂道:
“曹仁匹夫!想见周郎否!”
曹军众将看见,尽皆惊骇。曹仁回顾众将曰:
“诸位可大骂之!”曹仁麾下众军,厉声大骂。
周瑜大怒,使潘璋出战。未及交锋,周瑜忽大叫一声,口中喷血,坠于马下。
曹仁一见大喜,麾军冲来,江东众将一齐向前抵住曹仁,混战一场,救起周瑜,回到帐中。
众将皆忧形于色,程普送周瑜到中军帐中,开口问道:
“都督贵体若何?”
周瑜挥手让众将退下,悄悄对程普说道:
“此吾之计也。”
程普心中大奇,问道:“计将安出?”
周瑜道:
“我的身体经过数天调理,疮口本已无甚痛楚;吾所以为此者,欲令曹仁知我病危,必然欺敌。公可使心腹军士去江陵城中诈降,说吾已死。曹仁必然想来劫寨。吾却于四下埋伏以应之,则曹仁可一鼓而擒也。”
程普大喜道:“此计大妙!”
随即就帐下举起哀声,众军大惊,尽传言都督因为怒气迸发,箭疮大发而死,各寨尽皆挂孝。
却说曹仁在城中与众商议,言周瑜怒气冲发,金疮崩裂,以致口中喷血,坠于马下,不久必亡。
正议论间,忽然守门军士来报:
“江东军营内有十数个军士来降,中间亦有二人,原是被江东俘虏过去的降卒。”
曹仁连忙唤入问之,军士答道:
“今日周瑜在阵前金疮碎裂,归寨即死。今众将皆已挂孝举哀。我等皆受程普之辱,故特来归降,便报此事。”
曹仁大喜,随即商议要去劫营之事,夺周瑜之尸,斩其首级,送赴许都,以解丞相之恨!
曹洪心中尚存疑义,说道:“周瑜多谋,箭伤并非致命之处,恐是周瑜诈死之计!”
但陈矫却坚定地说道:
“曹将军此计甚妙,但为防周瑜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