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亲王咬着嘴唇,他猜测是自己的人遭殃。
邢江出门便回转。
“启禀皇后,宗正府的侍卫忽然在外面哗变,他们想闯进殿来,被楚副总管带人拦下了。”
东平亲王暗自咬牙,宫里至少有四五百侍卫,动起手来,肯定是自己这边吃亏。
“哗变平息了吗?”
皇后问道。
“是,已经平息。”
皇后听到楚副总管带人在外面,皱了皱眉,对邢江道:“邢总管,你去请楚副总管进来,他刚才立下功劳,本宫要对他褒奖。”
邢江抱拳道:“是。”说完转身出门,不多时,他带着一个微胖的中年军官进来,这中年军官一张脸方方正正,留着短须,看似个木讷之人,但目光一闪间带着凶光,他身上带着斑斑血迹。
东平亲王的嘴角抽搐两下,这位楚副总管他平时没打过什么交道,只觉得他是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想不到他第一个对自己下手。
皇后淡淡道:“楚副总管辛苦了,请在此稍等片刻。”她要邢江把楚春雷喊进来,是怕他放在外面作乱,毕竟这个副总管一直神神秘秘、不好收买。
楚春雷弯腰行了一礼,按住腰刀站到邢江边上。
殿里又恢复了沉寂。
司空满咳嗽两声打破僵局,开口道:“郜太尉、林大人,为了我大崋的社稷安危,您二位还是赶快拿主意吧,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林诚勇讥讽道:“是不是你们要做的事已经做完,这有什么后悔,反正这份诏书我是不会签的,就算刀架在脖子上,我也不会签!”
皇后伸了个懒腰,对东平亲王道:“亲王大人,您先表个态吧,这份诏书您虽然不用签字同意,但您的意见可以写上去。”
东平亲王心里忐忑,他带的人被邢江杀了,已没有反抗之力,本来不想参与此事,是郜太尉和林诚勇强迫他加入,还以为三人在一起能对抗皇后,想不到完全落在下风。
“咳,咳,这个,这个本王没意见。”
“哦,那您是同意这份诏书的意见了?”
东平亲王低下头去,算是默认。
外面传来黄吉恩的一声禀告。
“进来——”
皇后叫了一声,黄吉恩推门而入。
“启禀皇后,镇国大将军、御前都统制赵华文将军回京护驾,此刻在宣德门外候旨进宫。”
皇后得意地一笑,点头道:“很好,赵将军劳苦功高,请他稍等片刻,待这里处置完毕,再请他进宫。”
听到这个消息,郜太尉脸色一变,赵华文能走到宣德门,大理寺和城里的禁军显然都未能阻挡。
“好吧,那这份诏书老臣来签算了,只希望皇后娘娘能妥善安排老臣,不至于让天下人寒心!”
林诚勇大怒,他们三人中只要有两人在这份诏书上签字,它便能生效。
“太尉大人,您不是一直竭力要保太子吗,这个时候怎么可以变节!”
“唉,这不是变节,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郜太尉拿起笔也没看诏书文字,就在上面签上自己名字,他这字一签完,基本太子已废。
皇后对黄吉恩和东平亲王道:“宣信王肇真、碁王肇枢、废太子肇恒、罪臣肇旭、肇弋进殿!”
黄吉恩躬身道:“是。”
东平亲王颓然地摇摇头,太子是在东宫幽禁,鲁王和敬王却是羁押在自己手上,皇后早就在他身侧埋了内应。
皇后又对司空满道:“司空大人,本宫不便出面,就请您亲自去宣德门请赵将军进来。”
司空满应了一声朝外走去。
“你,你们都将成为千古罪人!”
林诚勇睚眦欲裂,想要扑上去撕碎那份诏书,却被麦骥一把抓住,虽然林诚勇也有一半是武职,但真要动手,还不是麦骥对手。
邢江和楚春雷冷眼看着,毫无阻拦的意思。
郜太尉对林诚勇劝道:“林大人,老臣现在一想,觉得信王殿下天资聪颖,可堪当大任,你就不要固执了。”
林诚勇知道局势难改,取出一面金牌愤然道:“好,既然这件事林某无能为力,那在下只好交出权力,辞官回去种田,请皇后娘娘恩准!”这块令牌是禁军骑兵的调遣令,林诚勇交出这个,等于退出权力角逐。
麦骥拿起林诚勇的金牌送到珠帘前,皇后淡淡一笑,从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拿起金牌。
“太尉大人,既然林大人决心退隐,本宫就代表陛下恩准了,您呢?”
郜太尉抖抖索索也拿出一面金牌。
“是,老臣老矣,本打算和亲大使的差事交差,就回去颐养天年。”
“那大理寺也一并交出来吧。”
郜太尉擦了一把冷汗,他和林诚勇已经成了毡板上的肉,任由司空父女处置,这金牌交不交,他都无法再掌控局面。
看到郜太尉拿出两面金牌,皇后差点忍不住放声大笑,她蛰伏多年,处处谨小慎微、小心布局,而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从现在开始,她就是真正的万人之上,大崋再无一人敢忤逆自己意愿,再无一人可对她发号施令、指手画脚!
约摸一炷香后,司空满陪着一位金甲将军迈步走进仁明殿。
这金甲大将正是赵华文。
赵华文上前行了个军礼,道:“镇国大将军、御前都统制赵华文参见皇后娘娘,愿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他嘴上说得恭敬,但态度却带着傲慢和得意。
“赵将军免礼。”
“谢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