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神不停的摇头,让我有些吃不准它的意思。
“不知道?”
鹞子哥厉喝道:“还是不想说?”
“好我的道爷,我和她非亲非故的,到这份上了,我还给她遮掩个什么劲儿呀!”
喜神哀嚎起来,脸上乌漆嘛黑的,说不出的滑稽,嚎啕道:“我是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呀!”
这厮明显是被姚滴珠给下破了胆子,明明是世间一等一的怨魂厉鬼,却口口声声称呼姚滴珠为煞神,可见姚滴珠给他留下了多么深刻的记忆,苦着一张脸说,要不是被那煞神吓破了胆子,躲在暗处里不敢出来,生怕撞上了被一巴掌扇个魂飞魄散,否则怎么会被后脚出来的我们几个给堵上?
我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转而就问:“三十多个,一个没跑吗?那煞神从哪个方向离开了,这你应该是看见了吧?”
喜神忙不迭的回应:“看见了,看见了!就是从前面的寨门那头走了,那速度特别快,眨巴眼儿的工夫就没了。”
“你们那个首领呢?”
鹞子哥追问道:“他是不是也是从那个方向逃走了?”
喜神再次摇头,见鹞子哥握刀的手抖了抖,忙说道:“不是一个方向,首领是从后面溜了,应该不是追首领去了。”
我和鹞子哥彼此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迷惑。
“我知道的全说了!!”
喜神怪叫起来,冲着我嚷嚷道:“道爷,不,卫爷!咱俩上回也算是一见如故,那些从来不肯和他人说起的事儿我对你可是没有丝毫隐瞒呀,你知道,我就是个被女人骗了一辈子的可怜鬼,虽然冲动之下造了孽,可如今已经悔过自新了呀,你就放我一条生路,好不好?我保证不会再为非作歹了!”
我笑着冲他点了点头,喜神精神头一震,起身来,也不知是回答它,还是回答自己,自言自语道:“我特么早就不要脸了我,都活成这样了,我还要什么脸!”
而后,手一抖,写好的黄纸轰然起火,变成片片黑灰纷零而下。
喜神桀桀怪笑着,也不知它到底在笑些什么。
下山的路上,鹞子哥总算忍不住了,低声问我:“惊蛰,你说……那姚滴珠到底要干什么呀?”
这事儿不仅他纳闷,也是所有人心头的疑惑。
我们卯足了劲儿,都准备上来拼命了,结果所有恶鬼都被姚滴珠给拍死了。
偏偏,最诡异的是——她竟然没去追杀扑天虎!
她和她妹妹姚玉珠,就是因为有了扑天虎这么个人,才会被赵半仙捉来陪葬,按说她应该是恨极了扑天虎的,没成想竟然轻飘飘的放过了对方。
我不会自恋的认为她是要帮我们,没被她弄死就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了,想了想,不知怎的,又想起了她的那句话。
因为一生坎坷,所以嫉恶如仇。
我反反复复咀嚼过这话,琢磨着她要表达的意思应该是——因为来时遇到了太多混蛋恶人,为难迫害了自己良多,路才走的那么艰难,所以,一朝崛起,嫉恶如仇,恨不能杀尽天下恶人!
“咱们……不知道是干了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我轻声道:“生时姐妹情深,死后依旧心心念念惦记着小妹,哪怕身体已经冰冷僵硬,魂魄里充斥着暴虐和怨恨,可唯一不变的,便是对小妹的那份惦记。
我无法想象,当她面对着小妹的焦尸时,心里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正所谓,生时无法顾你周全,再回首,我心蒙尘,你已成灰,不是超脱,便是成魔。”
老白不喜欢这些半遮半掩的话,鹞子哥却琢磨出来了:“这位……怕是超脱了?”
“没错,她没有带着妹妹的尸骨出来,可见,已经放下了过去,把自己定位在了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不再拘泥于过去,只随心而为,但凡看见了那些恶毒的,不管是人,还是鬼,杀之!”
夜深露重,寒气催人,我搓了搓冰凉的胳膊,涩声道:“算了,这事儿已经不是咱们能干预的了,回头跟师父汇报一声吧,不过那扑天虎却不能放过了,还是那句话——要嘛不做,要做,就做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