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啰嗦。”月沉西翻过栏杆落到小院里,吩咐伙计送酒上去招呼好张灵骨:“要什么给什么,千万不要怠慢了,这是我的贵客。”
老八紧紧的抓着月沉西的肩头:“你要去哪里?”
“不想看灵骨哥哥不高兴,想办法给他弄云中雪呗,你没听他说风师伯快死了,需要玉髓丹续命么?”月沉西挥手将老八赶开,他用有些落寞的表情看向二楼栏杆间隙探出来的一丛芍药:“我纵有一千张脸却只有一颗心,想给别人糟蹋别人都不要,真闹心。”
说完他发出一声长啸,青鸾从旁边的梧桐树上落下来,展翅贴地滑过,载住跳上它后背的月沉西,发出一声清鸣直上云霄。
打上白云观张灵骨做不到,他也做不到,可白云观是个大门派,门派一大那就什么样的弟子都有,有天资出众特别能给师门长脸的,也有资质平庸特别努力一辈子默默无名的,自然也有没有天赋有后台还成天惹是生非的。
月沉西找到的就是第三种,用一本名家手绘的精本春宫图,就让这不肖子弟屁颠颠的去偷云中雪了。
约好了第二天交货,闲着没事的月沉西想了想,踏上青鸾往千山而去。
千山在月沉西的记忆中是一片白,当他落在紫微星矅的山门前,却想起了许多小时候的事情,和龙马在星辰海戏水,和猞猁在雪地里打滚,和老八去厨房偷吃东西,被白猴拿着擀面杖追出三个山头……那些他以为自己早就不记得的事情,突然间全想起来了。
义父说过他生而不祥,紫微星矅因他母亲被修仙界排挤诟病,他最好是别回千山,最好是永远都不要再和紫微星矅扯上关系的好。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月沉西抬头一看,却看到是龙马展翅飞过遮住了阳光,龙马不知是感觉到他还是感觉到他身边的青鸾,嘶鸣一声往这边落了下来。
龙马大概觉得月沉西身上的气味有些熟悉,凑过来嗅了嗅,月沉西心一横显出了原身和龙马嬉闹了一番,然后趁龙马不注意从它的脖子下咬走一块银牌。
月沉西低吼一声,青鸾迎风飞起,龙马跟着追上了半空,他拿着银牌变回人身走过了山门。
最后一眼对于千山的记忆是混乱的,无数妖族在千山肆虐,火光四起臭气熏天,老八慌乱又沉着的带着他混入妖族中逃离,时隔十年,千山白雪依旧却满目疮痍。
“都十年了还这幅样子,看来紫微星矅是真的穷啊。”月沉西略一沉吟去了梅林。
百顷梅林红艳得有些灼眼,梅林之后的竹屋似乎和记忆中有些不一样,但和他记忆重叠的是,风庾楼坐在竹屋前的平台上喝茶看书。
月沉西心中一动念,一抹脸换了一副模样缓步走过去。
风庾楼听到脚步声,这脚步声不太熟悉,他疑惑的抬头看过去,入目那张脸惊得他不小心打翻了茶杯,泼了一桌的茶香。
于远舟?
怎么可能是于远舟?
他惊讶的站起来,看着这个人一步步的走向自己,脸上带着满是少年气的笑,他一时间分不清楚是自己梦魇了还是真的看到了。
月沉西对风庾楼的反应很满意,他开口说:“庾楼,我回来了。”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上百柄元神剑出现在他周围,每一柄都对准了他,只要他敢稍有举动就会毫不客气的将他捅一个对穿。
风庾楼用一种冷的能冻死人的语调问:“你是什么人?”
“没意思。”月沉西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又变作了张灵骨的样子:“师伯,我其实是于师伯的灵婴……”
他心思机巧,虽然风庾楼面无表情,可他就从风庾楼一点都不惊讶立刻猜到风庾楼早就知道张灵
骨和于远舟的关系,他忙将话头一转:“师伯,我还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元神剑并没有消失反而推进了两寸。
风庾楼的声音仍旧冷得结出了冰:“你是谁?”
还是没上当。
月沉西被元神剑上的剑气迫在眉睫,全身的汗毛都害怕的竖了起来,他挫败得有些自暴自弃,干脆变回了原身:“师伯,我是月沉西。”
风庾楼却还是没将元神剑给收回去:“你是怎么进来的?”
“山门前遇到龙马趁它不备偷了它的银牌。”月沉西把偷来的银牌吐在地上,反正也被揭穿了,拿着也没用了。
风庾楼仍旧没放弃警惕:“你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说我想你了,你肯定也不信。”月沉西说:“我被老八带走以后去了扬州投靠小酒馆的千面猴王,我认了猴王做义父,灵骨哥哥为了替你配玉髓丹去小酒馆,我一时好奇就回来看看。”
大概感觉到他说的是真话,风庾楼将元神剑给散了:“张灵骨现在在哪里?”
“为了给你配玉髓丹配药去了,师伯,你受的是什么伤?我这些年跟着义父也算有点见识,你说来给我听听,或许我有别的解法。”月沉西看风庾楼不回答,他转身往星辰海跑去。
之前远远的他就看到星辰海的颜色不对劲,记忆中的星辰海应该是一种纯净的蓝,可眼前的星辰海却是一种死气沉沉的深蓝色,仔细看能看到水面下有黑气翻滚,全靠水中那柄剑镇住。
月沉西根据自己知道的前因后果立刻猜出来了,这是风庾楼的本命剑,他变成人身,顶着胭粉味颇重的狐狸精脸叹了口气:“师伯,我是被你带回千山的,在我心中对你一向很敬重。”
“你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