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小心翼翼的守护,思源尽心尽力的照顾,终于将千疮百孔的喻子清,送到了呵护他极致的祁珩手中。
祁珩:喻述卿,你在那般境遇之下,就不曾想到要向我求救吗?
喻子清:你说得好听,那会你才十岁,你能干什么!
祁珩:……虽然是这个理,可你为什么在再一次见到我的时候,要露出那样的笑容?
喻子清:因为看到了你,我看到了我往后所有的日子里都有点点星光。
第28章r28
喻子清再醒时已是翌日清晨,杜蘅见他醒来,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又开始决堤而下怎么也止不住。
“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再哭你可就连小姑娘都不如了啊!”喻子清伸手刮刮杜蘅的鼻尖,扯出一抹安慰的微笑。
见他如此,连一旁的思源都忍不住别过头抹起了眼泪。
这就是那个王爷的孩子,两个人得心性一样的纯善,却得不到上天的善待。
一个英年早逝,天妒英才,一个小小年纪便受尽了苦难,生生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你们这是怎么了?我真的没事了!”喻子清刚想同二人开个玩笑好缓解一些过于凝重的气氛,谁知话刚说完,又咳了一口黑血,杜蘅吓得哇哇乱叫,惊到了院中的老头与老妪。
“小王爷,你怎么了!”杜蘅眼泪鼻涕横流的把喻子清从床上抱起来抱在怀里,一手扶住喻子清的身子,一手拿出手帕替喻子清擦去嘴边的血迹。
喻子清觉得自己真是糟糕透了。现在的自己这样,怕是离死不远了,不是有一种病叫广泛性前壁心肌梗死吗?自己恐怕就是这样的,心真的很疼啊!疼到自己想哭出声。
他把头靠在杜蘅的胸前,看着进来的老头和老妪说了声对不起,随即又昏死了过去。
他在看到老头和老妪的时候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了那个紫色衣袍神色清淡手持蒹葭的少年。
“老婆子,快去给小王爷把剩下的药熬了,熬浓一些,快去!”老头急急忙忙的把老妪往厨房推,自己则是又跑出了院子,思源追出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老头的影子。
杜蘅从随身带着行囊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手中静静地凝视着。沈大夫说过此药非特殊情况不能给喻子清服下,昨夜在王府给喻子清吃下这药丸是因为连日来车马劳顿,加上他身子本来还没完全恢复,不得已才给他吃了这药丸。
给他服下还是不服他看着那瓶药出神之际时被思源拿走。
“这是小王爷的药吗?”思源细细看了看瓶身问道。
杜蘅点点头,却被思源白了一眼,“既然有药,为何不给小王爷服下,没看到他那么痛苦吗?”
“不不不,这药是我们在淮安时沈大夫给小王爷留下的,说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能给小王爷服下!”杜蘅抢回思源手中的瓷瓶焦急的辩解道。
“事到如今小王爷都这般模样了,还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吗?我昨夜明明还看到你给小王爷吃了这种药,今日怎么就吃不得了!”思源几乎是吼着说完了这些话。
杜蘅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他知道思源是为了小王爷好才这么激动,但是沈大夫千叮咛万嘱咐过此药不可乱用,这可该如何是好!
就在他纠结万分的时候,老头子回来了,他手中拿着一小块用麻纸折成的东西,到了喻子清面前将麻纸打开。
杜蘅未见过那是什么,思源见到时却是大惊失色。他上前夺下老头手中的东西,愤怒的道:“老伯,我当你是善人才求助于你,你却要害我们家小王爷你安的什么心?”
老头子方才急匆匆的赶路,又被思源劈头盖脸一骂显得有些苍凉,他凄恍的从思源手中拿回那小包药粉,“老朽也是没办法,可小王爷那般难受,我这么看着,实在是于心不忍啊!”
“但你也不能拿这东西来祸害小王爷啊!”思源一脸不相信的看着老头,他记得之前在王府时曾听榫卯说起过这东西的利害,自那次之后,自己见到这个东西便能躲多远躲多远,如今却要用在小王爷身上,自己能不焦躁吗?
“可如今我们也没别的办法了啊!小王爷醒了又吐血,吐完了又昏厥过去,如此下去可不是办法啊!”老头子也知这东西用在一个小孩子的身上会有很大的影响,可见着喻子清这般受苦,他也不过是想兵行险招,看看有没有效。
“要是实在不行,就给小王爷服这个吧!”杜蘅思虑再三还是决定给喻子清服用沈鹤礼留给自己的药丸。
他们不知道的是,沈鹤礼留下的药丸与老头子带回来的东西,是同一种。
喻子清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到了后来,胸口那种闷胀的痛感消失了,就连喉咙里的撕裂感也消失了。
他的思绪很快又陷入了混沌之中,再没有这些痛苦的折磨之下,他睡了一个好觉。再醒来时已是深夜。
屋内漆黑一片,除了有一些细碎的月光外,整个屋子显得一片寂寥。他试着动了动身,却觉得身体很沉重手脚也如同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
他叹了口气,直直的看着一片漆黑的屋顶。犹如自己的人生,一片漆黑。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昏睡之前想到的祁珩。
离开迦南之后的他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有没有跟随他们一起去了长安城的榫寅好好学武有没有被别人坑骗还记不记得这个只做了他几天师兄的自己。
他其实很怕祁珩会忘了自己。
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