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佩佩嘴上说着不乐意,手上却已经将长歌收好,顺手还将布帛套了上去。
随后竹林青石阶上,红衣抱着白衣,绯衣抱着素帛。一前一后离开了。
喻储溪再醒来已是翌日正午时分。
火辣辣的骄阳炙烤着大地,一如以往炎热的夏季,不给人丝毫的凉意。整片大地都包裹在了炎热之下。
没有意料之中的头昏脑涨,却多了一丝舒适。
他坐起身,扶着床棂走了下来。既然被人好生安置在这,说明自己并未遇上贼人,倒是遇上了好心人。
至于昨夜自己喝醉之后如何出的明月阁又如何到的这里,已是毫无印象了。
“有没有吓到别人呢?又或者是被人认出身份呢?”
喻储溪走到桌边摸摸茶壶身,烫的,看来是刚刚换上,他倒了满满一盏,一饮而尽。
他细细观察着身边的所有,最后的视线又回到了茶壶和茶盏之上。他觉得这壶身上的纹样有些熟悉。
没待他想起来什么,房门便被打开了,一个身着红衣身形高大的男子站在门口,裹在门外泻进金色的光芒里,犹如天神降临一般。
“阆肆王爷,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东方祭笑看着一脸迷糊的喻储溪,他怎能知道自己年少时的惊鸿一瞥就将他印刻进了自己的生命里。
“你是谁?怎会认得本王”喻储溪有些心惊的往后退去,东方祭则是言笑晏晏的欺身上前。
“我是一个王爷的仰慕者!”
喻储溪闻言脸色顿时惊变,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东方祭,不知如何开口。
东方祭看着喻储溪如此模样心中一阵痒痒,很想捉弄他一番,却又怕他从此跑得无影无踪。如今好不容易再遇见了他,况且是他主动投怀送抱,何不好好珍惜如此天赐良机呢?
喻储溪并不知道明月阁楼主名为东方祭。他知道东方祭这个名字,东方祭是当今从三品官职,统领三军的飞骑将军。谁又能将飞骑将军和明月阁主联想到一起去呢?
就连东方祭自己都未曾意料到,自己居然会为了那个少年,从此走上一条无人能理解的道路。
“王爷为何如此惊慌呢?莫不是在下触到了王爷的痛处?”东方祭越过门槛走到桌边坐下,气定神闲的拿起方才喻储溪喝过的茶杯,又满上一盏,如他一般一饮而尽。
喻储溪的喉咙动了动,话哽在喉间,不知是吐还是吞。少倾,东方祭的声音又在他耳边炸开。
“阆肆王爷为何不回答在下的问题呢?”
喻储溪气结,他自己说出那般胡话来,还要反问自己为何如此真是活到现在第一次见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冷哼一声,拿过一旁的长歌和皓月就要离开,东方祭看穿他的意图,身形一晃便将门窗皆紧紧闭上。
“你……”
喻储溪进退两难,他本想作势从门口离开,待东方祭注意集中在门上时自己跳窗逃跑,可这厮居然把窗也落下了!
真是荒唐!堂堂阆肆王爷居然被一个江湖浪荡子给困在这方寸之地,若是传出去还不被别人笑掉大牙!
他旋身盘腿而坐,掀开帛袋将长歌横在双膝之上,手下一动,琴声随即而出。
东方祭并不以为意,以他的那功夫,想要对自己构成威胁恐怕还得再潜心修习十年八年的,而且还得是在自己的指导下。
他抽出腰间的折扇,迎着琴峰接下,二人的造诣相差太大,喻储溪气势汹汹的琴峰被东方祭随手化了个没影。
“王爷何必动怒呢?有话好好说啊,这样有损王爷温文尔雅的名声!”东方祭轻摇手中的苍绿折扇,笑意盈盈的道。
喻储溪生平第一次遇到瓶颈便是这东方祭无疑了。
他抱着长歌往后退了三尺,对东方祭敬而远之,“本王与阁下素昧平生,阁下为何如此为难于我若是昨夜是阁下救的本王,先在此谢过了,待本王回府,定会命人备些薄礼给阁下送来!”
东方祭斜靠在门上,嘴角噙着一摸深深的笑。如此气急败坏的喻储溪真的太惹人怜爱了。
念到此,他走前,伸手揉了揉喻储溪的脑袋。
喻储溪被他的动作吓得直直往后退去,随即靠到了阁壁,无路可退,他呵斥道:“阁下还请自重!”
东方祭笑得更深了!
“真是可爱呢!像一只被惹急了的小野猫!”
“你居然说本王是野猫”
喻储溪怒了,虽说自己爵位还行,但是被人与野猫相提并论,是可忍孰不可忍,当即抽出被自己系回了腰间的皓月朝着东方祭面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