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的衣服都烤干了后,季宁先替林天渊穿上,再将自己的外衫也套上,这才背起林天渊,一步一步艰难的向那炊烟袅袅的方向行去。林天渊身形硕大,压得季宁几乎抬不起头。
那烟雾缭绕的地方看着不远,然而身上的人太重,季宁走的极慢,一时半会也到不了,季宁忍不住抱怨道:“累死了,你怎么这么重啊。”想到林天渊的饭量,季宁撇了撇嘴道:“以后少吃点,减减肥吧。”
这般走了半个时辰后,终于见到了一户人家。这户人家房子有些破,一看就是建的年头久了,大门外还堆了不少柴。
这日一早,做完早饭后,冯寡妇正在喂鸡,一抬头,便见一个白衣少年背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站在院门口张望。那汉子双眸紧闭,头埋在少年的肩膀上,胳膊耷拉着,似乎是受了伤。
村里的人民风淳朴,见这少年看着和自己儿子年纪相仿,脸红气喘,满头大汗,似是累的不轻,冯寡妇忙将人带进了屋。
那少年显然累极,抬脚迈门栏的时候腿没抬起来,直接扑到在地上。冯寡妇急忙过来扶,两人折腾了半天才把人弄进屋。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人抬到土炕上,忙的全身是汗。
季宁累的双腿直打颤,他抬手擦了一把汗,对冯寡妇道了声谢后问道:“婶子,你这有退热的药吗?”
“没有。”他们这的人都皮实,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挺挺就过去了,再严重一些的就直接找大夫。见这汉子似乎伤的不轻,冯寡妇道:“要不我去把郎中请来吧?”
季宁刚要回答,就听躺在一旁的林天渊忽然开口道:“不用,我没什么事。”刚刚被季宁摔那一下,林天渊便迷迷糊糊的醒了,后来又经这两人一番折腾,现在人已经完全清醒。
季宁知道林天渊的身体异常强悍,不同于常人,听他这般说,也不想麻烦冯寡妇,便附和道:“婶子,不用找郎中。你这有热水吗?我用温水给他擦擦身,降降温就成。”
“热水有,我去给你拿来。”说着冯寡妇转身便出了门。见状,季宁也跟了出去。
不多时,季宁便端着一盆温水走了进来,手里还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季宁现在累的浑身发软,胳膊打颤,端水盆的手有些不稳,盆里的水晃来晃去的。
将水盆放到林天渊身旁,季宁开口问道:“你能起来脱衣服吗?”
林天渊闭着眼睛,声音闷闷的说道:“不用擦…”话没说完,便感觉一双手伸了过来,林天渊猛地睁开眼,眸中暗光一闪。
季宁没注意到林天渊的神色变化,一边帮林天渊脱衣服,一边道:“你现在浑身发烫,烧得厉害,不擦怎么行。”赶紧退烧吧,这么个大坨,伺候起来实在累人。当然最后一句话季宁只是在心里腹诽了一下,并未说出口。
林天渊眉头紧蹙,虽然他的眼睛没看季宁,但神识却一瞬不瞬的凝在季宁身上。随着外袍褪去,他的心也跟着慢慢的提了起来。
见季宁脱掉他的内衫后,神情并未有什么变化,林天渊这才暗暗吁出一口气,心也跟着落回了肚子里,眉头更是舒展开来。
脱掉了林天渊的上衣后,季宁回身拧了条毛巾给他擦身体。
林天渊躺在床上,安静的看着季宁,眸子里流淌着浅浅的光华,脸上是难得一见的温柔神情。
季宁刚帮林天渊擦完上身,便听到脚步声传来,他忙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林天渊身上。农家的房子虽破旧了些,但是屋里收拾的很干净,被子也松软蓬松,一看就是刚晒过的。
季宁正这么想着,就听冯寡妇站在门外喊道:“小兄弟,你们还没吃饭呢吧?我做好饭了,一起吃点吧。”
季宁早就饿了,听到冯寡妇的话后,忙应了一声,抬腿便走了出去。
冯寡妇家只有她和小儿子,这小儿子叫冯硕,十六七岁的年纪,长得十分瘦弱,白白净净的,看着像个小姑娘似的。见到季宁的时候,还对他腼腆的笑笑。
哎呦,这个招人,可惜季宁不喜好这口。
饭菜很快端上来,很简单,鸡蛋羹、香喷喷的大米饭,还有一碟小咸菜,季宁很久没吃过这样的饭菜了,此时吃着鸡蛋羹拌米饭,别提多幸福了。
吃饱喝足后,季宁给林天渊也端了一大碗饭回来。将碗放到桌上,季宁看向林天渊问道:“你能坐起来吗?”
“你扶我一把吧。”林天渊眉目淡淡,声音却有些哑,“之前划了太久的船,后来又举着你在河里挣扎半天,现在胳膊抬不起来了。”
季宁嘴角抽了抽,本以为只是腿伤了,现在胳膊也动不了,看这样还得喂他吃饭,季宁头一次像个老妈子一样伺候别人,他现在特别希望林天渊能像以前那般生龙活虎。不过伤者最大,这个伤还是因为他的拖累,季宁没话说。
现在已经到了春忙的季节,吃过早饭后,冯寡妇带着儿子去田里。刚叨扰了人家,季宁也不好意思在家闲着,便跟着一起去了田里。
这村子离域河不远,住家不多,大概有几十户。四周青山绿水环绕,近处树木竹林繁茂,清晨的空气十分清新,小鸟啾啾的叫个不停,像欢快的乐章。这样美丽的田园风光,让季宁想起了小时候,心情不自觉便好了起来。
冯硕暗暗打量了季宁几眼,好奇的问道:“李大哥,你是修士吗?”
季宁点头,“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穿的衣服一看就是修士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