阏氏,单于之正妻。
父死,妻其后母;兄弟死,皆取其妻妻之。
老叟神色微变,匈奴人为了堂而皇之的继承财产,这样的习俗真是毫无人伦纲常可言,让人不寒而栗。
而冒顿却是觉得很正常,何况眼前这位曾经的大母,是如此的美丽。
也正是眼前这个女人,让头曼单于欲借月氏之刀杀死冒顿。
看着阏氏眼中带泪,但一脸的淡然的样子,冒顿有些惊讶的开口道:“我美丽的头曼阏氏,看来你不是很意外啊,你准备好做我冒顿的阏氏了吗?”
“阿骨黎黎此刻,已经是你冒顿单于的阏氏了啊。”
话语落下,露出一抹香艳,老叟闻之神色一变,没有半刻犹豫,直接冲出了单于帐。
只听老叟轻轻啐道:奶奶个腿的……
遂见老叟有些迷茫的看向天南,脸上挂着一抹忧虑。
如今这样的行径,无异于养虎为患,但前路险阻,已是不得不如此了,只希望少主那边一切顺利吧!
……
青天白日,牛羊戚戚。
天边忽然传来震天的嘶吼与呼哧,铺天盖地的骑兵疾驰而来。
呜~
一队匈奴斥候自边界极速奔回,预示着敌袭的牛角号响彻天际……
老叟瞳孔一缩,心道:果真还是来了。
冒顿匆忙穿好衣服,冲出了单于帐,看着有些慌乱的族人高声喝道:“不要乱,哈德大将。”
“在。”
只见一个牛高马大的壮汉出列应道。
“可查探出来人是谁,哪个部族的?多少人马?”
哈德作为刚被提拔上来的大将,对于冒顿来说便相当于左膀右臂,忠心无须质疑。
只见哈德低声道:“尊敬的冒顿单于,斥候说,来袭的骑兵带着东胡王的旗帜,至少有几万人。”
冒顿单于微微变色,连忙呼唤道:“老贤觉得东胡王此行何为?”
老叟闻言应道:“不出所料,东胡王想要羞辱冒顿单于您。”
冒顿眼中凶光一闪,遂又隐藏下去,挥手道:“哈德,让部族的勇士严阵以待,不要贸然出手。”
说完,又看向老叟问道:“顿该如何应对。”
老叟闻言点了点头,道:“东胡王本性贪婪,但也不敢贸然开战,以老朽猜测,这东胡王大军压境,是为了给冒顿单于您施压罢了,且另有所图。”
见冒顿单于眼神闪烁,老叟又道:“只需冒顿单于忍让一时,让其麻痹大意,此后另行打算。”
冒顿点了点头,说道:“伊维律,你带两万人马去边境,看看东胡王打的什么注意。”
“是,尊敬的冒顿单于。”
话音一落,看着左贤王依维律亲点两万勇士,奔向了匈奴王庭与东胡王势力的的边境线。
冒顿不禁感叹:人到用时方恨少,草原的才能还是太少了啊。
冒顿弑父自立单于,又以铁血手段镇压了一些头曼单于的死忠。
如今除却亲叔叔,右贤王巴赤手握一万大军外,其余五万人马皆尽在冒顿掌控之中。
而东胡王手下却有十万大军,于己两倍的兵力,压在冒顿头顶,这让冒顿不得不忍让。
此间,冒顿呼唤了部族内能用的手下,聚于单于帐内。
“如今东胡王大军压境,诸位又都是我族脊柱,倒是说说该如何应对。”
“尊敬的冒顿单于,我匈奴人是天空上翱翔的雄鹰,草原上奔袭的狼,东胡王想要乘虚而入却是妄想,属下愿领手下一万勇士抗之。”
说话的是冒顿右侧扎着辫子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正是冒顿的亲叔叔,右贤王巴赤。
有心人自然不会放弃此番表忠心的机会,帐内七八人,竟然有五人都是赞成出兵抵抗。
老叟听的无言以对,在一旁直摇头。
冒顿看在眼里,问道:“不知老贤为何摇头。”
老叟皱眉道:“六万兵马对阵十万,同样是草原骑兵,在坐诸位觉得有几成胜算。”
见无人说话,老叟又道:“冒顿单于新立,你们表忠心情有可原,但如此做亦让冒顿单于陷于凶险之中。”
老叟话音刚落,单于帐内激进派不干了,右贤王起身呵斥道:“你这中原人乃是异族,用你们的话讲,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尊敬的冒顿单于,叔叔不知你为何让一个异族人坐在贵宾的席位。”
说到后半,右贤王巴赤已然是用血亲的身份来询问冒顿单于了。
冒顿神色不变,反而笑道:“叔叔既然都学会用中原人的话语来举例了,那想必知晓秦人蒙恬军能打败我们草原人的原因了吧。”
巴赤闻言一愣,遂又觉得无言以对,闷声坐下海饮了一口奶酒。
既然话不投机,单于帐内的气氛倒是有些凝结了。
就在这时,左贤王伊维律回来了,不过脸色不怎么好。
冒顿见状,心底生出一股不好的兆头,问道:“可是见到了东胡王?”
伊维律看了一眼冒顿单于身旁的阏氏阿古黎黎,面色瞬间煞白。
冒顿察言观色间,心中咯噔一下,本就黝黑的脸庞顿时黑如锅底。
内心交战片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的左贤王,你说吧。”
右贤王巴赤眉头一皱催促道:“伊维律,你倒是说啊,东胡王他想干嘛。”
伊维律无奈的摇头道:“东胡王说了,此行只需单于送上座下千里马,还有……”
冒顿怒气横生,但依旧没有爆发出来,咬牙切齿的从嘴里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