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陈公公就在东宫里揪出了个不起眼的仆人,扔到了太子的面前。
“殿下,就是这个腌臜嘴碎的,外出采买的时候说岔了嘴,他...”陈公公还要说的话被龙悠一个示意动作打断。
龙悠轻敲着桌面,神色慵懒的道:“东宫里的人本太子心里有数,因为本宫是太子,东宫里除了自己的人,其他地方的,本太子也照单全收了,本想看看你们能在本太子身边翻出多大风浪来,没想到就这点手段?”
“说吧,工部尚书和那锦榭结了什么怨。”
底下跪着的仆人也没想到太子殿下一语中的道破了他的出处,跪在底下颤颤巍巍,先前喊冤的底气荡然无存,此刻连求情的勇气都没有。
久不见动静,龙悠忽然睁开眼,盯着底下的人释放威严:“说。”
“殿下饶命啊,小的只是尚书大人五房姨娘的表亲,听说东宫差事好做钱多才来的,尚书大人的旧仇恩怨小的真的不清楚啊。”
龙悠轻啧一声,手微微一抬,道:“拖下去吧。”
下一句“殿下饶命”还没说出口,东宫的侍卫已经堵了仆人的嘴将人拖了下去。
龙悠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睨了陈公公一眼,道:“现在该你说了。”
陈公公上前作礼,随即开口道:“回殿下,这位工部尚书也是临安出身,因当年出仕回乡时谢师太过招摇,被锦状元的恩师斥责过,前些年又因想改临安河道受到锦状元恩师阻拦,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龙悠讥讽一笑,“这么说,工部尚书与锦榭师出同门?”
陈公公答道:“呃...也不尽然,锦状元的恩师是当世大儒,工部尚书当年有意拜师,却被拒之门外,多番周转也只做过三日的旁听。”
所以因为旧事就去针对大儒唯一的弟子,还真是愚蠢至极,这种做派,能混到工部尚书的位置,其它几部也真是瞎了眼了。
龙悠随即拿起笔写了一封奏疏,放下笔的同时对陈公公吩咐道:“派两个人沿途跟着锦榭,本太子进宫一趟。”
“奴才遵命。”
☆、第四十六章
太子夜里进了宫,回去时皇帝给太子府赐了一大批赏,到第二日早朝,工部尚书被贬南地,工部尚书的位置换成了工部侍郎坐,满朝一片哗然。
知道内情的其他五部纷纷加紧尾巴,最近想动作的地方都纷纷收住,等过了风头再另想办法。
太子心情不错的回到东宫,碰上在走廊上站着打瞌睡的陈公公,走过去轻咳了一声。猛的被惊醒,陈公公手中的拂尘险些掉落到地上,抓着拂尘陈公公扫了扫,笑着行礼:“殿下回来了。”
处理了工部尚书这只蛀虫,身为太子,龙悠自然高兴,侧目询问陈公公:“跟着锦榭去临安的侍卫安排好了?”
陈公公答道:“回殿下,挑的是最近一批侍卫里功夫最拔尖的,快马加鞭得赶,已经连夜追上了锦大人。”
“工部尚书落了马,难免不找人出气,把人给本太子护好了,等到了临安,该怎么着还怎么着。”
太子的意思是,人不能在上任途中出事,等到了临安巡抚府,总督哪里该怎么打招呼,还得怎么招呼。
陈公公明白太子的意思,差事也乐意办漂亮,“是。”
既然当初定了做那番手笔,龙悠断无更改之意,金科三甲里...“今年的那个探花,是方尚书的独子?”
陈公公低头道:“是。”
“他似乎对锦榭颇有敌意?”不待陈公公回话,龙悠冷笑一声道:“日后着人好好栽培他。”
“是,奴才记住了。”
事情吩咐完,太子也没有闲着逛园子的心思,抬步往书房走去,陈公公会意跟着。
“今日东宫无事,你去歇着吧。”
这话就是说他方才在走廊上打盹的事了,没有责怪之意,是真的体恤。
“奴才遵命。”
贬官之事可大可小,轮到一部尚书身上,事情就不小了,锦榭回临安的路程还没过一半就听说了这件事。
锦鲤天生操心的命,跟着主子坐在马车里又唠嗑起来,这工部尚书又是从一品官员,说流放贬谪就贬了。
“大人,这官场和闹着玩似的,费心费力爬到从一品大员,朝夕之间怎么就变成偏远的芝麻小官了?”
锦榭对这些倒不怎么感兴趣,靠着车窗闭目,随口回了句:“授命者帝王,罢黜者亦帝王,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处,这不是你从小就跟着我学的道理吗?”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锦鲤不再纠结于这里,只是感慨:“哎,工部尚书也是咱们临安人呢,据说从前还在先生那里旁听过几日,受益匪浅才科举成名呢。”
锦鲤口中的先生,正是锦榭的老师,当代隐世大儒韩宇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