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悠用力挣脱锦榭的桎梏,大声道:“我要去杀了她!”
锦榭有了防备,龙悠怎么可能挣脱得开,此时也不管什么太子和臣下了,锦榭攥着龙悠的手问:“她?你知道是谁?”
此刻的龙悠毫无理智可言,自然也没有什么防备,锦榭一问他就自然的说出来了,“嘉妃,徐茂,布防营还有小六身边所有的人。”
龙悠还在妄想挣开锦榭的牵制,而后者却是没什么耐心了,直接将人抵在墙上,大声吼道:“你没听锦鲤说吗?血洗皇宫,你觉得你说的那些人还活着吗?至于布防营,你是太子你该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那里不是一个两个人,不是你拿着剑冲进去就能杀得完的!那是守卫安阳城的一只军队,昨夜的事还未去查,因为一时愤怒就想诛杀上千人,是你身为太子应所为之事?”
“况且,现在在外你是最值得怀疑的对象,你一出现,别说报仇,直接被人下狱绞杀那也是合理的事!”
龙悠的心情本就濒临一个崩溃点,如今被锦榭大吼,他的情绪上来的更甚,满带恨意的眼瞪着锦榭,怒道:“那你说,本太子应该做什么!”
龙悠身为太子,除了皇帝,估计从小到大都没人敢这么吼他,如今出现了这么一个人,还偏偏是数月前对他冷眼相待的锦榭。这人字字珠玑,句句诛心,他根本没法反驳。
锦榭轻呼一口气,放开了龙悠,将人扶到床上坐下,道:“殿下冷静一些,与其执着于那些不切实际的事,不如仔细想想昨夜事情的前因后果。”
听了锦榭的话,龙悠慢慢沉静下来,锦榭给他倒了一杯凉水,又吩咐锦鲤:“你再去街上打探一番,看看如今东宫太子府和准备去东南请二皇子回京的官员的动向。”
锦鲤沉默片刻,坦白说,他不放心他家大人和这个暴躁易怒又失常的太子待在一起,可是没办法,谁让他家大人就是这么爱管闲事呢。
“是。”
锦鲤一走,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锦榭想起刚才锦鲤说过的话,问道:“殿下可愿说说目前您得到的线索?为何您肯定是嘉妃所为?”
龙悠方才情急时提到的人里,只有嘉妃是主人位分,其他的,都只是些宫人。
龙悠喝了一口锦榭倒的水,凉,凉道骨子里,一如他此刻的心境。“昨夜事发突然,我嘱托小四护送父皇离开,小六当场死在了御花园,阿然...三皇弟赶到时,差带来的侍卫把小五送走,我们二人留了下来,此前我将贴身玉佩交给刑部尚书,命他从小门出宫找布防营的人进宫救驾。”
“可是战了好几个时辰,救援始终没来,我和三皇弟边杀边往宫门退,三皇弟来御花园前便看出来端倪,去调查了一番后才回来助我,他说下在侍卫酒水里的,是西南的蛊毒,整个皇宫,只有嘉妃是西南人,小六又刚好死的那么巧,就连...就连四皇弟坠楼后也说,是嘉妃带走了父皇。”
虽然很残忍,可锦榭还是问了,“那三皇子呢?”
“他...”宫门关上时那副决绝又无悔的面容浮现在龙悠眼前,他就在门外,听到锋刀割破阿然的血肉,直到感受不到任何声响,“他在宫门口,以血肉之躯关上宫门,为我抵挡那群侍卫,为我争取时间...”
说到这里,龙悠嗓子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男儿有泪不轻弹,身为太子,多少斥责刁难与惩罚,乃至他母后离世他都没哭过,每每哽在喉咙里时,他都是拼命咽下去,可如今,他已经控制不住了。
龙悠就这样,在他昔日看不顺眼的人面前,掩面痛哭起来。
锦榭什么都没说,就这样安静的陪着龙悠坐着,须臾,锦榭起身去了一方干净的帕子来,龙悠的情绪已经调整过来。没有客气和尴尬,龙悠接过锦榭递过来的帕子,将脸上不应该属于他的东西擦去。
这种在暗处伤心落泪的事,龙悠发誓,绝不会再有第二次。擦去眼泪,龙悠又坐了一会,锦榭才开口问:“西南一代流传这蛊毒,但因每朝每代都有人厌恶蛊虫,大部分阴毒的蛊虫已经被毁去,如今西南的蛊毒种下,需要以信号为引才能触发,之前锦鲤提及,太子殿下在宴会上摔杯?”
“不错,昨夜敬酒时,我的酒杯确实摔了。”龙悠道。
锦榭低头沉思片刻,又抬头问:“观殿下言行,平时必是谨慎之人,为何会在宴会上落杯?”
这事关一件陈年旧事,龙悠也不瞒他:“幼时,二皇弟在母后宫中趁下人不注意上了树,后因害怕不肯下来,是我接的他,自此伤了左手的腕骨,落杯这种事,昨晚不是第一次发生。”
既然是太子年幼在皇后宫中的事,那知道的人应当不多,若不是那人也知晓太子的手疾,又怎么会拿捏得这么好?“敢问殿下,关于这件旧事,有多少人知道?”
龙悠讥笑一声道:“呵,除了二皇弟,知道这件事的人昨晚都已经死在皇宫。”
又是二皇子,是了,从目前的局面看,最得利的就是二皇子,没了这群皇弟,再加上太子背了锅,皇位必是他二皇子囊中之物。
看穿锦榭在想什么,龙悠解释道:“不会是二皇弟,他无心皇位,不可能这般大费周章的...杀掉所有的血亲。”
锦榭在心中一叹,没再多说什么。
☆、第五十章
锦鲤打探消息很有一手,日头西斜时,他的身影出现在锦府门口,顺带还买了一桌酒菜回来。锦鲤一边放酒菜,一边感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