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毒女没死?”稚泣疑惑,“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说来话长,你不必知道其中的细节。”
“嗯……”
稚泣明白,陈简还没完全信任自己,不过他并不着急,信任需要花时间培养,他完全能理解陈简的谨慎。
“对了,张胜寒在当年是什么派系的?”
“没打听到。”
稚泣摇头。张胜寒的信息少之又少,当他成为武当掌门后,中土众就秘密调查过他的身世,想知道他何德何能成为掌门,结果却不尽人意。除了知道他因为杀死千手毒女受到朝廷嘉奖外,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事情。
他斟酌再三后说道:“我猜,他很可能也是隐世派的一员。”
陈简附和地点头。他和稚泣的想法不谋而合。
张胜寒性格孤僻,从武林大会开幕便能窥见一二,他不太可能参与皇位争夺,正因为他的隐世派,又斩杀千手毒女有功,朝廷才选择让他成为掌门。
“我们先假设张胜寒是隐世派,能推出什么结论?”陈简又在问稚泣,同时也是自问。
“我想想——你还没说你知道的线索。”
陈简分不清,到底哪些算只有他知道的。他在脑中将方才的信息过了一遍,说道:“我知道的跟你差不多,你知道罗斯的事吗?”
“罗斯是,那个护法吧。”
“三年前,卞离死在京城时,正是罗斯随他一同入京。”
稚泣听后叹息连连:“又出来个罗护法,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别贫嘴了。”
稚泣正色道:“罗斯是什么派系?”
“只知道他是卞离的徒弟。”
“是他杀的卞离?”
“可能。”
简短对话后,两人又陷入沉思。
稚泣很少会因为无法看透事情全貌而烦恼,可现在,他头一次觉得心有余力不足。卞离知道千手毒女没死的真相,可他为什么死在京城?一个南一个北,两地相距千里。京城这个位置很重要吗?还会说他只是恰巧死在那里?
稚泣额头冒出汗水:“我记得罗斯和张胜寒关系密切,他是不是在张胜寒的指示下杀死了卞离?”
“我也这样想,”陈简佩服稚泣的推理能力,“但我问过武当的其他护法,他们说卞离是罗斯的救命恩人。”
“不……这不重要。”稚泣摇头,“关键是动机,只要能串联起来,无论罗斯和卞离的关系如何。”
动机吗?陈简回想罗斯和自己发生的种种。
罗斯表示生活太过无趣,于是像寻找乐子。三年前,他会因觉得杀死卞离很有趣,才痛下杀手吗?
真是不敢想象。
“千手毒女又如何呢?”稚泣觉得要想看清事情全貌,不能僵死在一条线索上,于是将目光转向百苦教,“那年,大言绝帝突然病重,千手毒女横空出世,从时间上来说未免太过巧合,百苦教的突然兴盛也让人感到意外,当年就有传闻,百苦教受富豪重金资助。”
“那个富豪是谁?”
“朝中的某位大臣,不知姓名。”
陈简扭几下脖子,抬头望向窗外。
天色竟黯淡了,夕阳抹在窗棂上,柔光浅红的阴影打在屋内,像一道道生锈的铁栏。
“时间过得真快。”陈简不免感慨。
“可我们还是什么都没想出来。”稚泣难得露出失落的表情,他赌气般说道,“我一定要把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陈简笑了笑。
稚泣固然带来许多信息,但陈简明白,他们才刚刚迈入通往真相的路,还要极其遥远的路途在等待。而且,陈简不认为凭借口舌相传的线索能掌握事情全貌,最好的方法,还是找当事人问个清楚。
为此,陈简得赶快找到留声瓮了。
“时候不早了,今天就先到这吧。”陈简说道,“我晚上还有其他事要做。”
稚泣看到了黑夜降临,于是起身说道:“我回去继续查。”
“嗯,麻烦你了。我有新消息也会马上告诉你。”
陈简送稚泣离开屋子后没多久,他也动身离去,前往昨晚去过的那个秘密场所。
离彻底天黑还有段时间,正好能借着夕阳余晖仔细调查悬崖。
凭借超强的记忆里,他很快就来到那道被藤蔓遮掩的山缝前,他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外面摸索了片刻。
山缝的表面非常光滑,不知是长年累月的雨水冲刷,还是有人为方便进出而特意磨平石头棱角。陈简仔细观察上面的纹路,在水流形成的竖直向下的痕迹里,他勉强看到了几道横向磨痕。
果然,有人进出过这里。
他侧过身,在逼仄的缝隙里探索山壁。
最底下,若隐若现的脚印;低矮处,剑鞘尾端磨出的长长划痕,一一呈现在他眼前。
穿过山峰,他来到空旷地带,习武场传来的阵阵吆喝声在此地形成不绝于耳的回声,颇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没有沈以乐在旁边,陈简毫不顾忌地在杂草疯长的地面摸索。
很快,他又找到了几块很小的瓷片。
瓷片上有一些花纹,因为碎裂,没法看出究竟画了什么,可他总觉得在哪见过。
“奇怪,”他将瓷片放在手心,“罗斯房间里的留声瓮是青铜打造的,而这些是陶瓷……会不会是我弄错了。可这些陶瓷又是怎么回事呢?”
他又在这儿找了将近半个时辰,除了陶瓷片外,没有其他收获,更没发现暗道。习武场的声音逐渐减弱,四周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