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音刚落,高个男人就瘫坐在了地上,一脸白,好似涂了墙灰,茫然喃呢着,说怎么办……怎么办啊,张君不是跟我们一块儿朝楼下跑的吗,为什么会忽然失踪,还坠楼了?
我见这家伙目光涣散,吓得有点儿崩溃了,只好叹口气,上前将他拽到一旁。这时候杂志社的几个人都不吵了,人人都带着一脸的绝望,好像鹌鹑,呆呆地紧靠在一起。
周坤看见这阵势,脸色也难看得紧,小声说,“莫非是楼梯太黑了,这人看不清路况,所以才坠的楼?”
我断然摇头,说不可能!就算天黑了看不见路,顶多是从楼道滚下来,哪有直接翻越栏杆往下跳的?正说着,头顶居然传来一阵“咯咯”的声音,像是黑暗中有谁在磨牙,尖锐刺耳,我心中一动,赶紧抬着手电朝上面扫去。
森白的光束打在楼梯墙角,我看见一道白影儿,以很快的速度飘着,当即厉喝一声,“在那儿!”
不等我出声,风黎已经垫脚弹射起来,一跃三米,轻松跳上了楼梯,将身法展开了,犹如旋风般冲上楼梯,我也不甘落后,对身边的周坤吼道,“看着这帮小子,我去去就来!”
我和风黎一前一后,牟足了劲往上狂奔,堪堪抵达三楼,那白影儿又一次消失不见,连率先追上三楼的风黎也消失不见了,我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人影,反倒是在三楼中间的展厅附近,看见一道匍匐着的身影,好似蛆虫一般轻轻抽搐着。
我想都不想,立马朝那身影狂奔过去,暗暗凝神戒备,随时准备动手。
可等我跑到那身影后边的时候,却有了另外的发现——这人背对着我,四肢摊开了趴在大理石地板上,除了身体还在短暂地抽搐,完全感应不到呼吸。
我大惊失色,急忙蹲下身,一把将人翻过来,就看见此人的脖子上,露出两个漆黑的牙洞,敲好洞穿了大动脉,鲜血已然被抽干,仅有一张发白的脸,还在神经末梢的作用下,夸张地抽动着。
这人也死了,而且是被抽干鲜血死掉的!
望着尸体脖子上的血洞,我整个人开始触电般打起了摆子,忽然想到先我一步追上三楼的风黎,这小子是血族,莫非是他背着我偷偷干的好事?
这念头刚刚冒起来,我就捕捉到身后有风,挺阴冷的,赶紧回头看去,发现风黎正一脸诡异地站在我身后,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瞅着尸体,我顿时大骇,惊呼道,“风黎,你为什么吸人血?”
“啊?”风黎立时满脸错愕,眼珠一转,注意到尸体脖子上的血洞,脸色也跟着起了变化,摇头说不是,我的吃相可没这么难看。
我说不是你是谁呀,你丫是血族,除了你还有谁干这种事?可能是觉得被我冤枉了,风黎的脸色不太好,退后一步说,“会吸血的又不只有血族……”
我俩还在争辩,忽然听到身后一阵“嗬嗬”的喘息声,赶紧停止说话,齐刷刷扭曲看去。
随着手电光束一扫,只见有一个迟缓的身影,正朝南面的紧急通道处走去,这家伙披着一件黑色毛毡,看背影十分僵硬,走路姿势怪物,更重要是的,在这道黑影身上,居然不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尸气。
这里可能会有人要问了,我怎么能够一眼辨认出那是尸气?其实道理很简单,人体腐烂之后散发出来的气体,恶臭非常,具有相当高的辨识度,而且略带一点酸味,只要见过腐尸的人,保管会对这种味道记忆犹新,一辈子都忘不掉。
其次,就算没见过腐尸的人,也很容易辨别尸气的味道……尤其是乡下死人的时候,照旧会停尸几天,赶上酷暑,那尸体味道之大,简直别提了!
瞧见那背对我们的腐尸,风黎立刻扭头看我,说你看吧,吸人血的不是老子!
我意识到自己错怪了风黎,但这会儿并不是道歉的时候,也不管他什么反应了,急忙把手伸进挎包,摸出一把糯米,一边跑,一边朝那腐尸背上洒去!
那腐尸距离我们不足十五米,动作也僵硬,根本避不开,被糯米洒中,背上立刻腾起了一股黑色的烟,发出很痛苦的“嗬嗬”声,随即扭头,露出一张腐烂了大半、伴随着无数尸臭气息的脸,两个眼窝子都快烂穿了,眼球呈黑色,挂在眼窝中胡乱地转动着,上面居然还有蛆虫在爬。
我次奥……
原本气势汹汹的我看见这一副尊容,顿觉一股凉气自脚底板升起,直接涌上了天灵盖,腹中酸水上涌,爬不动了,趁着栅栏干呕,风黎倒是比我快一步,身法如电,瞬间出现在那腐尸跟前,挥着爪子去抓。
那五根指甲在挥动的时候,居然暴起伸长,腾起了一片紫雾,动作奇快无比,轻易刺中了腐尸的胸口,轻轻一挑,顿时抓出几道伤痕。
这家伙是血族,不仅速度奇快,攻击力更是爆表,倘若是普通人挨了这一抓,当场就要毙命,可那腐尸却浑然无事,咧着紫黑色的嘴唇,麻木地张开獠牙,先是硬抗了风黎一击,不闭不闪,然后同样挥着爪子抓向风黎。
我看得真切,这腐尸脸上全都是斑驳的黑红色肉块,如同植物的树皮一般,僵硬如铁,从脸到脖子,密密麻麻全部是黑色的毛一张嘴,便有一股黑气朝风黎面门出喷来。
“快闪开,这是跳僵!”我心念一动,立刻出言提醒。
清朝子不语中,曾经将僵尸分为六个等级,其中白僵是最初级的僵尸,只能窝在深山老林,以诱食野兔、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