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想象中不同,陈玄一并不是个拘礼的人,他接过钱,只说了句谢谢,然后爽快利落地揣进兜里,连假装推辞一下都不曾有。
这番操作反倒搞得我有些不适应,倒不是心疼钱,只是已经做好了跟他打太极的准备,谁晓得他一点都不推诿,弄得我贼尴尬。
这小道士,当真有趣!
回程路上,我对他说,“你暂时没有地方可去,就先在我租的房间里委屈一段时间吧,哥们的事业刚起步,也拿不出多少钱给你换豪宅,今天的情分暂且记下,以后有了机会,我会还你。”
他很干脆地摆手说,“江湖人,不用讲究那些排场,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已经是一场福报,我又怎么能要求别的?”
讲真,我很欣赏他的随性,更佩服他的洒脱,看来红尘外的境界,果然跟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不同。
回归正题,折腾大半夜,我带陈玄一返回了自己的出租房,他脚步轻快,走得疾,等我爬上楼梯的时候,陈玄一已经在门口处停下来,指了指门内,问我是不是这一家?
我钦佩不已,点头说是,又反问道,“之前没告诉你门牌号,你怎么一下就找到了?”
他皱着眉,小声嘀咕道,“你这位朋友的状态很不好,恐怕到了快散功的边缘。我刚才打楼梯经过,老远就感应到她的妖气不纯,这才能一眼辨认出来。”
我紧张道,“那怎么办?”
“先开门再说。”陈玄一指了指门锁,我立刻取出钥匙,将大门打开,结果大门刚咧开一条缝,屋内就有一股强风袭向我们,紧接着门缝中探出一只爪子,猛然抓向我的额头。
“我次奥!”
劲风扑面,我本能地将身体往后倒,陈玄一却纵步绕开我,从符袋中摸出一张黄符纸,对着门内一撒,口中大喝一声,那黄澄澄的符纸上金斑灿烂,居然化作一道光线,笔直地射出,打向大门内侧。
啊……
我听到一阵尖锐的咆哮,急忙推门,将视线望向墙角,发现那小狐媚子正蜷缩在角落中,满脸的紫青,露出惊恐而又愤怒的模样,正一脸仇恨地瞪着我们。
我满头雾水,赶紧掩上大门,问她这是要闹哪样?
彩鳞却艰难地把手抬高,指着我呵斥道,“臭男人,我信错你了,你居然带着这小道士来抓我!”
这话说的我脸上青红交替,陈玄一却轻轻将我推开,挽了个道揖,对彩鳞说道,“女居士误会了,林峰带我上来,是为了替你制作引妖牌,并没有不良图谋。”
说着,陈玄一便把手伸进怀中,摸出一块约莫半个巴掌大小的槐木芯,递到她眼前,晗笑说,“这块槐木芯是我在师门后山截取的,下山后就一直待在身上,刚好能对你派上用场。”
彩铃看着陈玄一手中的物件,眼神一怔,似乎意识到自己误会了我,但却犟嘴不成承认,移开视线道,“臭道士,一进门就用缚妖符伤我,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陈玄一笑道,“你的修为大损,我用缚妖符镇着你,也是防止你的妖力继续散失,我本是一番好意,你何必这么激动。”
可能是陈玄一脸上的笑容太过亲和,又或者这小狐媚子心中有愧,居然没有出言反驳,恨恨地把脸别向一边,“谁知道你会请个道士上门?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我很无奈,暗说这小姑奶奶真是不好伺候,明明是一番好意,反倒被她怀疑,心里实在气不过,赌气问她,还知不知道个好赖?
她自知理亏,没吭声,只是眼里仍旧老大的不服气。
这时候陈玄一已经将自己的随身行李放进屋内,又将那块槐木芯交到我手中,让我找个高点的地方供奉起来,口中解释道,“她身体羸弱,到了即将散功的关头,才会这么风声鹤唳,你不必在意的。”
我舒了口气,回头将槐木芯挂起来,又问陈玄一要怎么操作?陈玄一解释说,“这槐木芯在我的温养下,已经渐成气候,只要放在高处,多受点香火供奉,明天就能着手刻录符篆。”
不过符篆之道,颇为劳神费力,并不能一蹴而就,接下来他需要花费几天时间,细细打磨。
我点头称是,又走到彩鳞身边,替她揭开了那张缚妖符。
这小妮子被我一通管教,反而委屈得很,瘪着嘴,一脸幽怨,我心里有气,也不管她,指了指卧室,让她自己回屋待着。
第二天,陈玄一开始着手刻录符篆,先用刻刀将槐木芯打造成三指长的木牌,整日用心雕琢,棱角打磨得光滑,又用朱砂碎玉填补上面的裂痕,拿红绳穿起来,经历五天打磨,方才制作出一块完整的引妖牌。
我拿着木牌,对着太阳光一照,这木质的牌子,居然在自然光下反射出一些玉质的光斑来,玲珑透亮,品相不俗,心中大喜,急忙将引妖牌交给了彩鳞,彩鳞也是无尽欢喜,经过几天接触,她倒是对陈玄一不再那么讨厌了,于是亲自对他道了谢。
陈玄一不拘礼数,摆手说不必客套,又教给我一套简单的咒语。
我依葫芦画瓢,对着彩鳞持咒诵念,她的身体便淡淡虚化,形成一股白色的烟气,径直射进了引妖牌中。
事后,陈玄一对我叮嘱道,“引妖牌虽然刻录成功,但事情还没了结,这小丫头神魂很虚弱,以后只能在木牌栖身,一旦出了木牌,立刻就要受那雷火之刑,以她目前的状态,一旦沾到天雷地火,立刻就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