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舟完全不敢听下去了,最后一句话压根不能深思下去,越想越害怕。
“你还是别说了,二姐肯定不敢再去西北了。”
霍向兰面色犹豫,她又不是去农场当老师的,这些事情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
霍越泽瞟了她一眼,继续给她下猛药,冷声道:“那些人吃不饱,只能费劲心思到处找吃的,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还行,卷起裤腿一按就是一个深坑……”
这是硬生生饿出来的水肿病,是会死人的。
霍越泽起初很疑惑,他亲眼看到这些人在私底下偷偷摸摸熬着淀粉糊糊,却迟迟不肯吃下去。
后来他才知道,那不是淀粉糊糊,而是一种不知名草籽煮的汤,必须要等到凝固结块了才能吃下去,不然肯定会吃死人。
在霍越泽看来,那种汤就像是一种胶水,初熬成的汤呈液态状,凝固以后就像咬不碎嚼不烂的软橡胶,没什么营养,吃下去显然也不会被消化,却是那些人拿来填肚子顶饿的不二法宝。
如果不等汤凝固了直接喝下去,那种汤会把胃里杂七杂八的树叶草籽凝结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硬块,后果显而易见。
程舟听的简直脚都软了,恨不得立马捂紧耳朵,但是又憋不住好奇心,只能蹲下身子继续作死的听下去。
霍向兰也忍不住脚软,努力压抑自己的惶恐和害怕。
“二姐,你以为你不是去农场当老师的,这些事情不会和你有什么牵扯,可是你什么都不懂,在西北呆久了,迟早要被不怀好意的人算计到农场那边去!”
霍越泽看着她娇好的容貌,毫不避讳道:“你信不信?你孤身一个人去了那边,那些当地的村民分分钟就能把你送上去!”
程舟惊了,“送上去?送给谁?”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霍越泽轻笑,“还能送给谁?别的地方我没去过,我只去过那里的一个小乡镇,黄塘乡,听闻那里的领导,每逢下乡,身后必须要跟着两个小姑娘……”
那两个小姑娘的用处,不用霍越泽言明,霍向兰都能猜到那是干什么的。
她忍不住后退了两步,神色惶恐,“越泽,你是不是故意说这些吓我的?”怎么可能呢?
程舟看着霍越泽那一瞬间的表情,不由得有些怂,没敢在这个时候乱说话,二姐似乎真的把霍越泽给惹怒了……
霍越泽说得口干舌燥,抬眼却看见霍向兰依旧不可置信的表情,忽然便没了耐心。
故意刺激她道:“你不怕落到那种难堪的地步,你想去西北过那种日子,我也不拦着你,你尽管去,大哥那边你也不用和他说,我会和他说个明白的。”
说罢,霍越泽忍着怒气,伸手过去,“舟舟,我们走。”
他把该说的话全部都说了,剩下的,他也不想管了。
“哦哦好,”程舟拉紧他的手,回头看了一眼霍向兰,背手暗暗扔给了她一个小纸团。
霍向兰张嘴开口,心里想拦住他们两人,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
……
回到小洋楼,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霍越泽把小胖球抱到床上,随手给他聚了一个小水球塞过去,转身问道:“舟舟,你饿不饿?”
“我现在不饿,”程舟分开腿跨坐到他的身上,“你是不是还在生着气?”
霍越泽否认道:“没有。”
程舟看着他干涩的唇,想了想从空间纽扣里拿出自己的保温杯,“喝点水吧,说了那么久的话,你不口渴吗?”
霍越泽接过保温杯,一口气把杯里的水喝的一干二净,抿了抿唇发现有点不对劲。
这个水的甘甜回味似乎很熟悉?
程舟简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委屈控诉道:“那是我存在空间纽扣里的最后一点冰蓝水了。”
居然全被这人一口气喝完了!也不说给他留点?!
“……”霍越泽失笑,“那你要不要尝尝?”
话音未落,程舟便亲上他的唇,像是为了尝到那点仅剩的甘甜味道,贪婪的吮吸舔吻,耳边隐约有黏黏糊糊的水啧声响起。
霍越泽有点忍不住,大手顺着他的腰身往上摸,少年人清瘦的肩胛骨和残留在上面的浅色痕迹,刺激得他眼睛有些红。
然而他只敢摸摸蹭蹭,完全不敢再动真格的,不然身下的人十有八.九受不了疼,绝对要和他翻脸闹腾。
第二天下午,小洋楼迎来了一个出乎意料的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