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来行刑的剑,自然不会是吹毛断发的利器,毕竟钝刀子割肉才更疼。不过贺妤看重它比普通铁剑更沉重,掂在手里试了一下,便拎着剑回到了姜姜面前。
“你保持这个姿势别动。”她扶着姜姜换了个更方便的姿势,然后才举起那柄剑,用力劈了下去。
结果用力过度,剑狠狠砸在了地上,她自己也往前踉跄了两步,刚好将姜姜压在了身下。
但贺妤这会儿可没什么旖旎心思,听见对方痛得闷哼出声,连忙手脚并用爬了起来,顺手将姜姜身上已经被劈开的枷锁拆了丢在一边,然后才放松地对她笑道,“估算失误,还以为这东西很硬,谁知道跟切豆腐似的。”
白蓄那么长时间的力了,本来还想在姜姜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英武,现在只剩蠢了。
姜姜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的样子,侧着头去看被丢在地上的禁神木。
“别看了。”贺妤亲昵地扶了一下她的头,“万法不侵嘛,又没说刀枪不入。既然能被制成枷锁,就说明是可以砍伐的。”只是没想到普通的剑真的能砍断。
不过,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有趣,不是吗?
虽然也算是小别重逢,但一来对方目前只当自己是个陌生人,二来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所以贺妤很快将姜姜抱了起来,往监牢外走。
她闯进来的动静不大,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惊动谢轻鸿,但禁神木如此紧要,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在上面下什么禁制,一旦被破坏就会被感知到,所以还是先离开为好。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转,贺妤脚步一顿,回转身十分艰难地用一只手把人抱好,另一只手将扔在地上的剑重新捡起来,唰唰唰几下将禁神木砍成了碎片。
不能带走的东西,还是毁掉的好。虽说碎片估计也还可以废物利用,但毕竟不能做枷锁这等束缚人的大件,会更容易解决。
有精神力辅助,贺妤脑子里就像是有一幅小地图,还是实时更新的那种。所以一路绕开所有岗哨,两人顺利地回到了石可萱所住的小院。
直到把人安置好了,贺妤才正式地对对方伸出手,走了那个每个世界都必须走一边的流程,“你好,我叫贺妤。”
在她意识到这是古代,并没有握手礼,准备把手收回来的瞬间,姜姜抬起手握住了她。
她的手苍白瘦削,带着一点沁人的凉意,让贺妤忍不住用力握了一下,似乎这样就能够将自己掌心的温度传递到她身上。然后她听见对方说,“我叫姜。”
贺妤看着她,她也看着贺妤。片刻后贺妤才意识到她已经说完了,只能道,“我知道你姓姜,名字呢?”
“你知道我?”姜姜答非所问。
贺妤很爽利地点头,“当然,要不然我为什么要冒险跑到地牢里去救你?”
也许是这句话说服了对方,姜姜回答了她之前的问题,“我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贺妤又是惊讶又是茫然,虽然形容狼狈,可是姜姜的衣着打扮虽然简单,却并不廉价,布料上还有着若隐若现的花样,怎么看都应该出身良好。何况她还被谢轻鸿如此郑重地用禁神木锁住,更说明她的能力十分强大。而在这个世界,能力便意味着身份。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名字?
姜姜的表情仍旧十分平静,“我是巫,巫是没有名字的。”
“巫?”这身份更是出乎贺妤的预料。
之前她就已经知道,这个世界虽然武道是主流,但还是有信仰存在的。不过受到武道超凡的影响,百姓们祭拜的也都是各种自然之神,风雨雷电,山川河流之类。
通常而言,只有十分偏远闭塞的地方,还保留着这种祭祀的风俗。她之前完全没想到,姜姜竟然也会是其中的一员,而且还是个巫。
但这样一来,倒是能够解释为什么她衣物的款式和纹样都与别人不同了。
为了不显得自己十分大惊小怪,她立刻收敛起那一点惊讶,问道,“原来如此,不知道你拜的是什么神,有什么忌讳?”
姜姜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跪坐起来,行了一整套繁复的礼仪,最后将手掌贴在床上,额头压在手背上,虔诚地道,“大地神母赐予我们一切,她的荣光普耀世人。礼敬即可,并无忌讳。”
这可真是个接地气的好神。贺妤勉强接受了这个设定,又问起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那你是怎么遇到谢轻鸿,被他掳到这里来的?”
身为掌管祭祀的巫,在族群之中的地位必然很高,应该被保护得很好才对。
提到这个,姜姜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初初显露出了一抹属于巫的锋锐之意,冷声道,“他觊觎大地神母的力量,该死。妄图窃取神的荣光之人,必将受到神罚。”
贺妤听到这里,不由微笑起来,“还是不要劳烦你们的大地神母吧,咱们替她老人家把这个小麻烦解决了就是。”
她说着看向姜姜,“愿意留下来一起对付谢轻鸿吗?”
“好。”
诱拐成功,贺妤在心里打了个响指,才有些关切的看向姜姜,“你的身体不要紧吧?需要我取一些伤药过来吗?”被那枷锁套着,说不定还被折磨过,总要治疗一番吧?
谁知姜姜理所当然地摇头,“巫是不会受伤的。”
之前她看着狼狈,但实际上只是重枷锁带来的负累太大,身上倒是没受什么伤。
贺妤闻言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