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剪开他师弟衬衫的手没有一丝颤抖。
靳一川已经半昏迷,丁修俯身上前,伸出通红的手去拍他的脸,“师弟?师弟?”
那种眼神既不是心疼也不是怜惜,却比这两者加起来更令人心惊。
他师弟掀开眼皮,低低地唤他“师兄”。
丁修松手继续处理伤口,那动作毫无温柔可言。
他师弟在他身下无力地挣扎着、呻吟着,如同脱水的鱼,断翅的鸟,被掠食者牢牢圈在怀里。
“我没有麻醉剂。”
他自顾自说着,直接切开腹部的伤口,镊子伸进那窄小的刀口,缓缓取出子弹。
他师弟几乎立即便疼晕了过去。
沾满消毒药水的绷带粗暴地覆上那脆弱的血肉。
他师弟又痛苦地转醒,已被折磨得意志尽失。
他抬起手抓住丁修的头发。
“师兄——”水润双眸涣散开来。
“我在。”丁修为他缠紧两圈绷带,起身向前,双手撑在他耳朵两侧。
“师兄——我疼——”
他师弟被疼痛感灼烧得无法忍耐,只能拽紧丁修的衣领,把脸埋进去。
“我好疼——师兄——”
“我知道。”
丁修偏头吻住他,双手潜下去,熟练地缠绕、打结。
“我知道你疼。”
他睁眼亲他师弟的脸,舔他额前的血与汗,吻他颤抖的眼睫。
“师哥疼你。”
他师弟在他的安抚下渐渐睡去。
丁修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师弟,褪下他所有衣物,用沾湿酒精的毛巾擦拭那鲜血淋淋的身体。
他师弟白净的肌肤在丁修手下一寸寸展露,每擦过一处皮开肉绽的伤口,便俯身吻下去。从颈脖到脚踝,他近乎吻遍他师弟的全身。
像毒蛇一般一寸寸把自己的猎物吞噬入口,让对方融于自己身体,极尽缠绵,也极尽残忍。
听说蛇在进食时是最脆弱的,可也都是这样缠绵吗?
——还是只因这是他毕生所求的唯一猎物?
他师弟睡得极不安稳,梦里仍然喃喃地唤着他。
丁修又用血红的手捧住他的脸,用力吻着他。
我一步步退开。
门缝慢慢合拢。
丁修是疯的。
我跌坐在门口。
我第一次意识到,他的癫狂是假,疯却是真的。
他看他师弟的眼神是疯的。
包扎他师弟身体的手是疯的。
吻他师弟的嘴唇是疯的。
装着他师弟的心是疯的。
而靳一川,爱着这样一个疯子的靳一川,大概也至少是半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