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Ⅰ
早上八点十分,一身齐整、略施淡妆的特芮丝坦?曼斯菲尔德踏着轻快的步子进入位于毗邻海尼森波利斯大学园区的办公室。配合着轻声哼唱,特芮丝坦开始了早晨的战斗:整理房间、煮咖啡、给芍药和矢车菊换水、把当日的日程安排和晨报放到阁下的办公桌上,一切都进行得迅捷流畅。二十分钟后,特芮丝坦站在门道中央检阅战役的胜果,满意的笑容浮上她二十来岁的灵动脸庞。
身后传来们把手转动的声音,特芮丝坦狸猫一样跳到门边,在来人进门的第一瞬间招呼道:“早上好。大公殿下。”
“早上好,曼斯菲尔德小姐。”蔚蓝的注视和微笑是特芮斯坦一天活力的源泉。
“是芮姬。请叫我芮姬,大公殿下。”女孩麻利地接过对方的大衣,放置到衣帽间里。
“那么,相应的,也请叫我齐格飞,芮姬。”
“真是狡猾呐!”觉得自己落入了猎人圈套而忿忿不平,但抬头望见猎人的笑脸,特芮丝坦明白,即使事先知道那是陷阱,自己还是会义无反顾地跳进去。
——恋爱中的女人所容易患上的“失智症”的病状,确切地说,那不是“恋爱”,而是某种单方面的憧憬。
去年10月,海尼森大学政治学系硕士研究生特芮丝坦?曼斯菲尔德向帝国驻自治领代表处递交了自己的社会实践申请,第二天便收到了代表处方面的面试通知,让特芮丝坦不由赞叹“帝国人的效率”,同时反思着民主的同盟是否即是败在专制的效率之下之类的问题。然而,十天后的面试过程却非常之低效。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一个劲地追问她的家庭背景、交际范围和政治倾向,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你是奸细、刺客、敌对分子”的字样。特芮丝坦故作天真地告诉对方,在民主而自由的海尼森,对于能力的评判不受政治信仰、出身等因素的影响,过去以来一直是这样。“当然,评判某人是否有资格在代表处实践时,也不能把外貌作为考量因素。”言毕,明亮的棕色眼眸十分配合地闪动着,唇边勾出一个美丽的笑容。
“噗嗤!”一旁的红发高个子笑出了声,“那么,曼斯菲尔德小姐为什么会选择这里。以能力而言,自治领政府的任何部门都会向您打开大门。”
“我想多了解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事实上我已经收到立法局和社会发展局的同意函了。”狠狠瞪了问话的男人一眼,特芮丝坦谦逊而骄傲地答道。
“您在自荐信写的个人理想是——从事重塑海尼森精神与制度的事业。这样的话,有机会进入社会管理和运营机构不是更有帮助吗?”某人的白眼在男人身上效用全无,他笑容依旧地问道。
“事务的操作,任何时候都可以开始。实际上,在身处其中之前,我想在自己还能保持客观与理性的时候做一些评判与思考。”
“嗯?”男人大海般蔚蓝的眼睛带上了海的深邃。
“巴拉特条约开始,民主制度遭遇了三千年来最为沉重的失败。为什么?!没有任何理论或者学者能够完全解释这一点。所以,只能靠观察和比较来找到答案。同盟的民主,暂且不论那是否可称之为民主,和她的失败我已经了解到了;而帝国,帝国何以可以胜利。这是我想要知道的。”
“为了若干年后再造一个同盟吗?”男人锐利地追问。
“为了再造一个银河。”毫不回避地直对上男人的眼神,特芮丝坦用不大却清晰的声音做出了她的回答。
“……冒昧地问一句,您认识杨威利元帅么?”男人沉吟着道。
“不。”怎么可能,那种大人物。
“我觉得您应该见见他。”男人并不体谅特芮丝坦的遗憾,反而得寸进尺。
“如果能进入代表处实践的话……据说大公殿下与杨是朋友。”特芮丝坦用外交辞令答道。
“嗬!”男人挑眉,“关于大公,您还听说些什么?”
“精干务实、和平主义者,听说是红头发的……高个儿!”
猛然间,特芮丝坦觉得自己人生二十四年最大的失败莫过于现在——为准备这次面试她预习了帝国颁布最新的制度典章,研究了两百年来的帝国与“叛军”交战史,浏览了近两个月的时政消息,查阅了帝国驻自治领高级官员的相关资料,可偏偏、偏偏忘了网上调一张并不罕见的,目前海尼森的第一号人物,帝国驻自治领全权代表齐格飞?吉尔菲艾斯大公殿下的照片!甚至蠢到同处一室两两相望近半小时还木然无知的地步!什么叫灯下黑!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此时此刻的特芮丝坦算是彻底领会了。
“我是齐格飞?吉尔菲艾斯,欢迎您来代表处实践,曼斯菲尔德小姐。”男人从座位上站起,向特芮丝坦伸出了手。
“请叫我,芮姬。”男人的手掌温暖而干燥,给人踏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