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9日,巴巴罗莎来到位于费沙回廊中的“三元帅之城要塞”时,遇到了一些阻碍。
“大公殿下,费沙回廊目前不能通行,请回吧。”驻守要塞的司令官克纳普斯坦上将面无表情地说。
“哦?能知道原因么?”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军务省发布了禁行令,一切军舰禁止通行……原因您应该已经知道了。”
“即使是我的请求也不行吗?”吉尔菲艾斯皱了皱眉。
“……抱歉。”拒绝帝国第二大人物,年轻的脸上多少带了些紧张。
吉尔菲艾斯暗暗握紧了拳,指甲陷进手掌,带来真切的痛楚:“禁行令来自军务省?那么,上将,我现在以帝国大公的名义命令你,立刻放行。”
“殿下,您突然这么说……”会让人很为难。
“你在疑虑什么!不要耽误大事,上将。”吉尔菲艾斯怒喝着,这是他生平少有的以威势震喝阶级低于自己的人。
7月2日上午八点,巴巴罗莎空降费沙航空港备用停机坪。舱门开启,大公乘坐的地上车从舰体内呼啸而出,很快消失在跑道的尽头,将到场迎接的空港管理人员远远抛在了身后。一个小时以后,大公急促的身影出现在狮子之泉的皇宫内苑,在前带路的流肯眼中不禁带上了惊讶与欢喜。
“您回来了,殿下。”转过弯,直对上奥贝斯坦冷彻的眼神。
“出乎意料?”吉尔菲艾斯对军务省的禁行令致使自己耽搁了时间而对面前的男人徒生怨气,虽然很清楚尚书决定的正当性。
“不……”奥贝斯坦上下打量着这个长途跋涉却英姿不减的男人,半晌,才侧过身道,“陛下在等您。”
奥贝斯坦的微妙态度加剧了的不安,却没有深究的时间,吉尔菲艾斯极不礼貌地扬长而去。
“陛下的套房。”将吉尔菲艾斯带之套房的外间,流肯停下了脚步。
吉尔菲艾斯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呼之欲出的心跳,进入里间的卧室。
连着大阳台的落地窗半开着,放入七月费沙的诱惑——洁白的天空追随着金色的太阳、花园里刚刚孵出的玫瑰沉甸甸的芳香,被微风牵起纤白素手的乔其窗纱。
素雅得近乎华丽的帷幔半开,走近时,可以看见床中人的金色头颅,嘴唇微启,艳丽的红晕犹如蝴蝶贴在晶莹的颊上,搁在丝被外面的手臂姿态优美……一切宛如多年以前的某个梦幻。
睡觉还是不安生哪,宠溺的线条不自觉地表现在嘴角,自然而然地来到床边,为他盖好被子。触手处,却是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冰凉。
莱茵哈特!
暗自叫道,心却缭乱,触摸的手不禁微微作颤。
床上的人没有反应,永远睡去了一般。
“莱茵哈特……”轻轻唤出声来。
“陛下服了药,刚睡着。”
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蓄着一把看起来略显邋遢的浓密胡须,应该锐利的眼神却现出疲态。
“——是施塔尔博士。”曾经的吉尔菲艾斯医疗小组负责人,两年前被任命为帝国医学院院长。
“还是出去说吧,殿下。”施塔尔望了一眼他的病人。
在皇帝套间隔壁的小会议室里,吉尔菲艾斯专注地摆弄着咖啡杯中的小勺,脸上并无重见故人的喜悦:“我想说见到您很高兴,但是不能……是什么病?”
“变异性剧症胶原病。”
“那是什么?”吉尔菲艾斯一脸愕然。
原因不明的高烧、内脏发炎及出血,伴随而来的痛楚、体力的消耗、造血机能不足、贫血、意识混淆……让御医们束手无策。
“不知道,医学院没有人知道——只是暂且这么命名。”施塔尔坦诚了他的苦涩。
闻所未闻的疾病,莱茵哈特大人,你连生病都要显示出不同常人的天才特质么!
“不知道病名,也就是说,治疗方法也没有先例可循?没有办法吗?”吉尔菲艾斯用自己引以为傲此刻却又深恶痛绝的明晰思维问道。
“……”施塔尔沉默了很久,才在吉尔菲艾斯陷入绝望之前说出真相,“也许是有的。”
“?”
“陛下的病,从病理来看,主要是免疫系统出现异常,诱因可能是未知病毒,当然和体质、环境可能也有关系。所以,如果能彻底休息,并且定期接受血细胞植入手术的话,存活的几率还是有的。”
——痛苦而无休止的手术,可怕的术后反映,以及名为病床的监禁。很难想象莱茵哈特要怎样适应完全卧床的日子,也许这对他来说,根本就是生不如死,但是——
“值得去试。”吉尔菲艾斯斩钉截铁地做了决定。
施塔尔的神情却因为吉尔菲艾斯的话而更加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