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到虞笙那句“喜欢你做坏事的样子”后,晏未岚说话随意了不少,“不至于。但是他若死了,我有三年孝期,你我的婚事……”
虞笙接着他的话道:“就要等三年?”
“所以他不能死得太早。”晏未岚道,“明日我会让莫问归来府上一趟,他定有办法能让晏奉骁拖上一时。”
“可是,圣上还没有同意,我爹娘那边也……”
“这些我都会办好,你无需忧心。”
虞笙有些郁闷:“事情你全做了,我做什么呀。”
晏未岚执起他的手,把玩着他长着薄茧的手指,“你把手治好,然后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虞笙,你是寻常男子,和我成亲之后,你仍旧可以步入仕途,或是入翰林图画院成为画师——只要你想。”
虞笙这才意识到,晏未岚是真真正正把他当成一个男人看待,这让他颇为感动,同时也让他向晏未岚隐瞒身份而感到愧疚。他很想告诉晏未岚事实,可是假定簋的并非只有他一人,不是他不相信晏未岚,只是虞麓现如今还在家中等待科考放榜,这个时候还是谨慎点为好。虞笙暗暗发誓,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后,他一定第一时间向晏未岚坦白。
眼看天色将暗,虞笙知道自己再不走姜画梅真的要暴走了,这才依依不舍地同晏未岚告别。晏未岚亲自把他送回了虞府,看着他进去,才转身上了马车,道:“进宫。”
第69章
长生殿内,吴太医给林后把完脉,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见皇帝在还在外头等着,正要行礼,就听见皇帝道:“免礼——皇后如何?”
吴太医道:“回皇上,皇后脉象往来流利,圆滑如珠,确是喜脉。而且,已有两月之久。”
两个月……那就是上次林清玦来热潮的时候。皇帝见吴太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道:“太医有何话,直说便是。”
吴太医拱了拱手,祗慎道:“皇上,皇后上回生产时的情景,您可还记得?”
他当然记得。那时的林清玦无法接受自己身为男子有孕一事,整个孕期都在同他,同自己置气,整日郁郁寡欢,悲观厌世,给生产时留下了不少隐患,以至于分娩时难产,生下李湛后元气大伤,太医曾断言,他之后难再有孕。正因为此事,当时还在世的太后和诸多言官才逼迫他选秀纳妃。林清玦之后二十年未再有孕,怎么突然就……
皇帝淡淡道:“如果朕未记错,当年断言皇后难再有孕的太医就是吴太医你吧。”
吴太医如临深渊道:“当年皇后阴窍大伤,确实难再有孕。然,凡事无绝对,皇后能再有孕,是、是上天庇佑大渊……”
皇帝打断他:“说重点罢。皇后此胎,可有风险?”
吴太医抹了一把冷汗,道:“皇后年近四十,身子不如少年,且由于阴窍受损,导致体内阴气不足,即便龙种能在腹中待至足月,分娩之时恐怕也……也会和当年一样,面临难产……”
皇帝眉头深锁,“你有几分把握能让皇后安然产子?”
吴太医哆哆嗦嗦地伸出五个手指,“五、五成。”
吴太医退下后,皇帝独自在外头坐了许久,揉了揉眉心,起身在寝殿走去。
林清玦躺在床上,面朝里,一如既往地只留给人一个背影。皇帝在床边坐下,伸出手想触碰那散落在床上的青丝卷发,可眼看就要碰到,他动作一顿,还是把手收了回去。
“吴太医的话,你也听见了罢。”
“……”就在皇帝以为得不到回应时,林清玦轻轻地“嗯”了一声。
皇帝似有些疲惫,“此子……来得不是时候。而且,我们已经有湛儿了。”
林清玦双手紧紧地攥着锦被。
“但朕,也不是……不想要他。”皇帝顿了顿,“清玦,你自己决定罢。”
林清玦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掌事公公弓着身走了进来,“皇上,晏大人求见。”
皇帝轻一颔首,“知道了。”他看着林清玦的背影,“那么,朕先走了。”
“皇上。”
皇帝身形一顿,眼中竟有几分欣喜,“你……在叫朕?”
林清玦坐起身,微卷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汇聚在一起。“晏未岚和虞笙的婚事,皇上会同意吗?”
皇帝剑眉微扬,“你叫住朕,就是为了此事?”
林清玦点了点,“是。”
皇帝反问:“你希望朕同意?”
林清玦看着他,“嗯。”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