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资车抵达特种部队的临时驻扎地,喻宸在经过严格的检查后才被带到一间屋子。不一会儿,一名少校推门而入,神情严肃地看着他,“你找夏许?”
喻宸忽然感觉到一种蚀骨的寒意,点头道:“是,请问他……”
“你是他什么人?”少校问。
“我……”喻宸哑然地张了张嘴,少校的目光令他极其不安。
“是朋友吗?”少校说。
喻宸深吸一口气,“是。”
少校打量着他,几秒后转身道:“你等一下。”
喻宸坐在椅子上,短短十分钟,漫长得像一年。
十分钟后,少校回来了,手上拿着一个类似物证袋的透明口袋。
目光落在那个口袋上的一瞬间,喻宸眸光猛然一收,急切地站了起来。
口袋里,是一枚碎裂的白色玉坠。
刹那间,一扇封闭了十多年的门被光影击碎,无数的残片快速拼接成一幅长长的画卷。
他想起来了他的情有独钟!
17岁的夏许站在光影中,昂着下巴喊他:“喻宸。”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无法自控地爱上那个警察。
那本就是他的心上人,他刻入骨髓的执念。
他手指颤抖地接过口袋,玉坠的缝隙间是暗色的污迹。
呼吸一滞,心跳与耳鸣几乎遮住了周遭的一切声响。
但是他还是听清了少校的话。
少校面容肃穆,眼中有种见惯生死的深邃,“这枚玉坠,是夏许的遗物。”
第25章
世上最残忍的事,莫过于终于找回丢失的记忆,而记忆里那个最重要的人却再也不会回来。
从小到大,喻宸打过无数次架,胜多败少,脸上挂彩这种事几乎没有发生过。那天那场气势汹汹的群架,那个叫夏许打得够劲,拳拳到肉,他嘴角破了,有些狼狈,但也没让夏许好过,在夏许肋骨和腹部留下大片青紫。
本以为结下了梁子,没想到夏许冲他伸出手,把他拉起来之后做了个谁也没料到的动作——弯下腰,拍掉他腿上的灰。
这是干什么?
喻宸一怔,愣愣地看着夏许汗津津的后颈与被阴影罩住的侧脸,目光游走,扫过夏许微躬的背脊与修长有力的手臂,心脏毫无征兆地紧了一下。
然后夏许直起身,却没抬头看他,两边耳朵都红了,耳尖红得格外厉害。
喻宸眸光紧敛,脑子里竟然冒出一个极不搭调的词:可爱。
夏许似乎有点紧张,又有点尴尬,眼角一直撇着,盼着他赶紧走的样子,他也没由来地慌了神,转身后的前两步走了个同手同脚,还好调整得快,没被人发现。
从那以后,他就对夏许有了兴趣。以前长期逃课,很少来学校,现在天天都来,变着方儿打听1班班长。
他那帮兄弟在群架中都受了气,也知道他脸被打了,他问起夏许时,伪装得又特别好,凶神恶煞的,给人一种打听夏许只是为了找机会报复夏许的感觉。
没人知道,他只是对人家生出了不可与外人道的心思。
了解得越多,这种心思就增长得越快,如同青春期男孩儿难以抑制的荷尔蒙与占有欲。
夏许上次将他摁在地上,他精疲力竭,没能翻身。如今他趴在19班外走廊的栏杆上,看着夏许和一群学霸从下面1班门口走出来,半眯起眼,脑子里浮着一副赤身luǒ_tǐ将夏许压在身下的香艳画面。
想干夏许,也想对夏许好。
在夏许忙着学习、组织班级活动、打工时,喻宸已经将他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知道他和爷爷相依为命,家里比较困难,也知道他身上没什么穷苦小孩儿多有的自卑胆怯,性格开朗得很,与谁都能搭上话,无论是一中的高岭之花学霸,还是外校中考200分的体尖,都是他称兄道弟的朋友,哪里都混得开,男生乐意和他打球约架,女生经常往他课桌里塞情书。他仿佛生来就是天之骄子,贫寒没给他落下丝毫阴影。
因为太出色。
喻宸开始像猎手一般试探自己的猎物,以约架的方式在上课时叫夏许出来。夏许有过犹豫,但几分钟之后,还是跟老师举手请假,跟着自己从教学楼晃出来,去无人的仓库打了酣畅淋漓的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