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我自己的地契和房契,做什么用,管你什么事?
赵嫣很想这么说,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就是觉得房契和地契在自己的手里会踏实一些。”
方休听见这话,觉得有些无语,往前探了探身子,看着赵嫣的眼睛,问道:“你觉得我像是傻子吗?”
当初十几万两的真金白银存在宝乐坊都没有提到什么‘踏实’,这个时候用这种理由,是个人都不会相信的,好不好......
赵嫣听见这个问题,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而露出了思索之色,半响,才点了点头,郑重的道:“像。”
呼——
方休深吸一口气,强忍住骂人的冲动,从牙缝里面挤出三个字:“说实话!”
“卖掉!”
赵嫣的回答也是十分的果断。
“卖掉?你很缺银子?”
方休疑惑的看着她,问道。
赵嫣点了点头,说道:“再过三个月就是皇祖母的寿辰了,我的银子全都被你存在了宝乐坊,压根取不出来。
只能趁着现在宅院的价格还算可以,趁势卖掉,然后挑一个合适的寿礼。”
方休听见这话,莫名的觉得有些愧疚......
毕竟是因为自己,赵嫣才会没有银子可用,只是......
这个时候把宅院卖了,岂不是相当于在四五年做了伪军?
他想了想,说道:“我可以借你一些银子。”
赵嫣听见这话,却是撇了撇嘴,说道:“你的银子全都用来买宅院了,还能剩下多少。”
这话倒也没错。
方休想了一下,这点儿银子对于赵嫣来说,实在是算不上什么。
只要过了这段时间,自己把手里的地契和房契全都给卖了,把宝乐坊的空缺给填上,这点儿银子只是九牛上面的一根毛......
“好,你去白小纯那里拿地契和房契,只允许卖你自己的。”
赵嫣听见这话,撇了撇嘴,小声的嘀咕道:“真不知道还留着这些地契和房契有什么用,难不成这宅院的价格还能再涨?”
在赵嫣和方府管事,或者说大部分人的眼里,这宅院的价格再怎么涨也就是这样了。
战事一起,宅院说没有就没有的东西,可能还不如古董字画。
古董字画还能带着跑,这宅院留在原地,动也动不了,搬也搬不走,一把火就化作灰烬,风一吹,什么都没有了。
西南那边儿是大胜了。
草原那边却还没有一点儿动静呢。
这王师究竟是赢,还是败,没有一个准信。
京师里面那些手里攥着真金白银的商贾们是不会出手的。
这宅院的价格顶了天也就是原先没有开战之前的价格。
就算是如此,方休手里的这些房契和地契若是全都能卖出去,那也是整整赚了一倍。
原先三十万两,仅仅只是这么走一遭,转眼间就变成了六十万两。
这样的事情,哪怕是皇帝,恐怕都不敢想。
就这......方府的少爷还是不愿意出手,真不知道还在等什么。
方休面对这些疑问,都没有正面的回答。
包括赵嫣刚才说的话,方休也只是当作没有听见,看着赵嫣推开房门,离开房间。
然后,继续躺在自己的摇椅上,隔着窗户,晒着太阳,看着书。
旁边的暖气一刻不停,身后小丫鬟正在轻轻的帮他揉肩。
怎一个‘惬意’了的。
悠闲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知不觉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秋季的尾巴算是彻底的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新登场的是冬天。
京师的冬季虽然没有北方四州那么寒冷彻骨,可是相较于江南两道的温婉,却也凛冽了不少。
别的不说,就这寒风一刻不停的呼啸刮着,每一夜都不知道有多少藏在破庙和街巷的流民和乞丐挺不过去。
可是,在这京师的某一处宅院,却是要比夏季的时候还有火热。
此处的火热就是字面意义上的火热。
上百个人聚集在一起,闹着,喊着,呼出的热气,顺着往上蒸腾,就是在凛冽的寒风里也吹不散。
“还有没有人要卖宅院的,我多出五百两银子!”
“昨天这个时候,我看那里还挂着几十个牌子,怎么一眨眼就剩下几个了。
这京师哪里有这么多的人买的起那等的宅院,你们牙行莫不是把牌子藏起来了!”
“诶,别挤,都别挤,你挤也没有用,前面的宅院都卖光了,没看见牌子都给摘了吗!?”
牙行的掌柜看着拥挤的人群,额头上不禁急出了冷汗。
就在三天以前,西南那边传来了消息,当代的黔国公,如今应该称作是贼首沐英,下令府上仅存的一万余士卒卸甲归田。
手刃府上的五名家将和自己的三个儿子,带着他们的首级,背上荆条,从云州出发,五步一跪,十步一拜,前往京师向天子请罪。
北面的乞颜部听闻沐氏大败的消息,没有等到王师赶到,就放弃了已经攻占的部族,舍弃了掠来的牛羊和奴隶,一路逃跑,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大本营。
朝廷的王师刚刚整备好,还没有踏上广阔的草原,就赢下了这场战事。
胜利来的如此突然,突然到京师的百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有些不敢相信。
一直到两天以后,从云州和北方四州来到京师的商贾同样是这么说的,京师的百姓们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朝廷几乎没有折损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