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玥璃晓得白云间的府邸在哪儿,夜里曾两次溜达到附近,却都咬牙离开了。
一个内鬼,就能折腾得大家人仰马翻,谁又敢保证,白云间的宅子里都藏着什么牛鬼蛇神。六王爷的宅子,不是无问居,也不是那件无名无姓的小院,而是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爱回的地方。她惦记他、想去看他,却要以不给他添麻烦为主。
所幸,白云间会让骁乙给她汇报他的消息。虽然只是“安好”两个字,却也让她安心不少。
楚玥璃转身回到镖局,与丙文擦肩而过。
二人目不斜视,俨然一副不认识对方的模样。
丙文进府,恰好白云间醒来。
丙文关心地问:“主子可安好?毒可有清除的办法?”
白云间揉了揉眉间,道:“无大碍。且先说说,你那边的进展。”
丙文回道:“回主子,属下跟踪邹英,发现他回到家中,取了五百两银子,就要离开。结果,有刺客守株待兔,了结了他。属下没有出手,只是远远跟着那名刺客,发现他消失于四王爷的私宅之外。”
邹英,便是当初偷偷溜走的小眼护卫。
骁乙道:“昨日皇上来,还曾言,要让四王爷接替主子的任务,去渡茳。”
丙文道:“这也不是什么好活儿,四王爷为何抢着去,甚至不惜下此毒手?”
骁乙道:“那渡茳水患,下面隐瞒不报,结果闹出来那么多灾民,据说饿死了成千上万的人。去年,修渡茳,朝廷可是拨了三万两银子的。这银子,去哪儿了?!去年那事儿,本就是四王爷负责的,而今主子去查,四王爷能跑得了?一番牵扯出来,他定要浮出水面。”看向白云间,“主子以为如何?”
白云间思忖着,淡淡道:“虽是一波三折,本应信这个结果。不过……”微微一顿,“刺客直接回到四哥的私宅,还是有些太露痕迹了。想来,你不在本王身边,还是引起了他人注意,才会做出假象给你。”
丙文有些不敢置信,问:“这是假像?”
白云间道:“四哥看似游手好闲,其心却十分细腻。以往,本王换了缝制衣袍的秀女,他都能一眼看出针法的不同。此等心细如尘之人,若想做事,定会滴水不漏,绝不会留一个刺客,在自己的私宅之中。若真是如此,那私宅也一定不在他的名下。”
骁乙皱眉思忖道:“那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白云间问道:“神箭手可有交代?”
骁乙回道:“他还有气,却嘴硬得狠。”微微一顿,“属下按照主子的吩咐,曾将活下来的五个杀手和神箭手关在同一处牢房的不同房间。令人意外的是,神箭手和那五人,竟互不相识。显然,那是两组人,受命于不同主子。”
白云间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眼睛慢慢合上,低声道:“掺和到这件事的人,还真不少。”
骁乙一惊,忙喊道:“主子!”
白云间的眼皮不动,只是回道:“又犯困了。”
丙文忧心忡忡地道:“主子这样,可如何是好。看来,这毒,还得审问神箭手。”
骁乙附和道:“你说得没错。只是那人的嘴巴,太紧了。”
丙文重重一叹,咬牙道:“着实恨人!”转而道,“对了,属下在门外看见楚小姐了。”
白云间的睫毛颤了一下,竟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向丙文。
丙文见此,立刻继续道:“楚小姐与属下皆装作不认识彼此,擦肩而过。”
白云间继续看着丙文。
丙文使劲想了想,终是道:“没了,就这些。”
白云间闭上眼,道:“许久不曾睡过这么久,倒也养足了精神。说不准,这不是毒,而是灵丹妙药。”
丙文诧异道:“主子四肢麻木,怎可能是灵丹妙药?!”
骁乙瞪了丙文一眼,道:“主子这话,是说给楚小姐听的!”
丙文瞪大眼睛,看看骁乙,又看看白云间。
白云间的唇微动,吐出了一句话,却十分不清晰。
丙文凑过去,听了听,什么都没听清。他看向骁乙,问:“你可听清主子说的是什么?”
骁乙一脸嫌恶地道:“你素来耳聪目明,你都听不清,我又怎能听得清楚?!”
丙文皱眉道:“这可如何是好啊?”
骁乙道:“我虽听不清,却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丙文的眼神明显不信。
骁乙道:“你还别不信,等主子醒了,你问便是。”
丙文道:“好,你说,主子昏睡前,说的是什么?”
骁乙回道:“主子一定是说,去说給阿玥听。”
丙文对应了一下自己听到的大概,当即肯定道:“你所言没错。我隐约听见了两个字,阿玥。”
骁乙看着白云间,感慨道:“主子中毒至此,却心心念念着楚小姐。”
丙文想起楚玥璃是如何为了白云间拼命的,感慨道:“以往瞧着楚小姐过于轻浮,连主子的小拇指都配不上,如何都想不通,主子为何偏偏对她上了心。经此一战,我却琢磨出几分滋味。这世间,唯有一个楚姑娘,能一心一意为了主子上刀山、下油锅。此等情谊,金石不换。”
骁乙诧异道:“你竟开窍了?”
丙文摇了摇头,道:“开没开窍不知道,却是真心希望楚小姐和主子能喜结连理。寻常女子,庸脂俗粉,配不上主子。我当时亲眼所见,一个女子大杀四方,是何等霸气。我从不知,一个小小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