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最后一批回到船上的。一到那我就瘫倒在甲板上一个劲喘气加数自己头顶冒出来的小星星,等到能差不多看清眼前东西的时候我来回看了看甲板,我们自己的人加上一群同盟的都在,横七竖八地躺倒了一片,每个人的情况都不怎么好的样子。还好蔓雪莉公主一直在哭,虽然不能完全治好但至少能暂时缓解一下痛苦,能自由移动的几个人都去帮着娜美开船--我们好歹算是在逃跑。方向是拉夫德鲁,路飞要到那里揭开的秘密告诉全世界他现在是海贼王。
上船以后我一直没看见过山治,还有特拉男,该说我自从被那家伙从海军要塞顶楼踹下来以后就没看见过他。但我心里有数他们应该是在乔巴的医疗室里,乔巴会时不时的从里面出来处理一下外面的病人,他一直在哭,哭得你会以为他会不小心把手里那个针头扎进不该扎的地方。但他不会的,我知道,毕竟那可是当时世界上最富盛名的医生(现在应该也是吧)。
沾了蔓雪莉公主的光我终于能走得动路了,我站起来晃晃悠悠地总算是走到了医疗室的门口--路飞和索隆都在那。他们伤得也很重,浑身被包的像个木乃伊一样,特别是索隆,衣服几乎像是在血水里浸过一遍一样。以他们的伤的程度绝对应该在床上躺好几天,但他们没有,一句话不说地坐在医疗室旁边我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我没有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乔巴越过我们匆匆忙忙地打开门进去了,我没有看清门里面的样子,但里面飘出来的血腥味特别特别地浓。
浓得可怕。
我觉得我要撑不住了,脚一软就倚着墙在索隆身边蹲下来。我想不行啊,这哪行啊,那个白痴怎么能流这么多血啊,他到底有没有数自己那该死的稀有血型根本没人会给他输血啊,他是不是忘了自己在鱼人岛差点就成了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喷鼻血喷死的人类啊……
我开始想那家伙以前的那副傻样,眼冒桃心鼻血横流还动不动石化,我觉得要难受死了。
索隆一直没说话,我深吸一口气晃了晃脑袋想缓缓自己堵得要命的心脏,然后看到他把装着山治耳环的那个小盒子抓得很使劲很使劲。他那两只手的青筋鼓得几乎要从皮肤里爆出来。
我想他是知道的。山治会变成这样的原因。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看起来积极向上一点,然后我努力用很有信心的语气跟索隆说哎呀那家伙不会那么轻易死的对吧。
可是我边说着眼泪边就哗哗地掉下来了,怎么憋也憋不住,到最后我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能拼了命地捂住嘴巴让自己哭的声音小一点。
一直坐在栏杆上的路飞跳了下来拍了拍我的后背之后紧挨着我坐下。我们三个就傻乎乎像白痴一样并排在那坐着。我一直在哭,路飞一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索隆很低很低地吐出一句我知道。
屋里的治疗一直没有结束。乔巴虽然有时会出来但一直都是急得要命的样子没有一句话,我们也不问,还是那样像幼稚园的小鬼一样肩并肩地坐在门口,谁也不说话谁也不动弹。不管怎样我们得看见我们家的厨子。
我们一直坐到了深夜特拉男才从里面出来。路飞瞬间就从地上窜了起来,我也想站起来无奈坐太久腿和屁股都麻了又哐当一下趴到地上。特拉男的样子就像十天没睡过觉一样(本来以他的黑眼圈程度是两天没睡),他扶了扶帽子扫了一眼有站有坐有趴的我们三个人,说,他还活着。
啊啊。
太好了。
特拉男肯定不知道他那时候的声音对我来说就像神谕一样,很可能对路飞索隆也是一样的,因为那一瞬间他们的脸上都是同样的无比安心。
路飞嚷嚷着要进去看,特拉男也没有拦他只是挥了挥手,我和索隆也跟在后面。然后那是我从海军要塞分开后第一次看见山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