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好生休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花澜,他这几日照顾你的起居。”
“你要走吗?!”贱奴伸手胡乱一抓,扯住一片薄薄的衣袖,言语中带着胆怯和害怕:“公子要去哪里?”
彬鸢低头看着袖子被扯住的地方,少年的手缠满了绷带,微微一用力,指缝间的伤口就浸出血来,看得他牙疼。
“去处理一些事物,放心吧,我既然把你买下来,就会竭尽所能救你的,你安心的在这里养伤,等会儿我再来看你好不好?”
贱奴也不敢恃宠而骄,生怕救了自己的公子嫌自己麻烦啰嗦,将手收回来,点点头。
他听着脚步声渐渐离房间远去,整个人僵硬着,因为房间里还有一个人的存在,应该就是公子所说的花澜。
少年应该在清洗着什么,房间里传来瓷杯碰撞的声音,贱奴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即使眼睛看不见,他敏锐的听觉可以洞察到房间里的一些情况。
比如那位叫做花澜的人现在把窗户打开,躺在床上的他也感受到一阵凉风吹进来,屋子里苦涩的中药气息被风卷走,多了一丝春天的芳香。
花澜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瞎子,确定这瞎子是真的看不见,把白瓷瓶放在窗户的阳台上,摇身一变成了一朵花,规规矩矩的趴在瓶子上享受着雨露。
天空飘着小雨,花澜舒展着腰肢,享受着雨滴打在叶片上。
怎么突然就安静了?
贱奴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屋子里的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刚才还吵吵闹闹现在却安静的没了声。
书房里,彬鸢走马观花的快速处理掉几分内容,长久以来平稳的心情好像被什么打破,让他情不自禁的控制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从高等世间回来以后,他从来没有去探究过那个世界的存在规则到底是怎样的,只知道那是一个非常庞大和先进的地方,帮助自己回来的女孩,是一位时空管理者。
被人掐死以后,彬鸢灵魂脱离身体,一直徘徊在一片空白的空间里,没有时间概念,听不见任何声音,也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他在那地方呆了很久很久,久到快要忘记自己是谁的时候,一个女子突然出现,并且了解了一下他的情况,便送他回到了这个世界。
为此,彬鸢将自己的灵魂分裂开来,一半献给了那帮助自己的女子,另一半献祭给了墨野转世。
现在的他,不人不鬼不神,三界不容,六界无存,不老不死,法术低微。
夕阳照进书房,门口响起了脚步声,随即轻微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仙君,可以用晚饭了。”
“好。”彬鸢把书合上,起身随着花澜去吃饭。
桌子旁已经坐着一位,虽然眼睛看不见,吃饭拿筷子还是可以的。
彬鸢见对方在等自己,微微惊讶了一下:“身体好了吗?”原本他是打算让对方躺着,叫花澜端着饭菜去房间的。
“已经好很多了。”贱奴点点头,听着对面的椅子被拉开,接着开始动筷子吃饭。
彬鸢见对方瞧不见,便往他碗里夹菜,贱奴脸颊微微一红,可惜彬鸢看不见。
一顿晚饭解决,彬鸢正打算在院子里走一走,从宫中来的小太监便把他叫回了宫里。
去往御书房的路上,彬鸢询问小六:“公公可知道陛下叫我去做什么?”
小六笑嘻嘻的说:“其实陛下就是想念先生了,先生可千万不要告诉陛下奴才这样说,陛下太好面子,明明想念先生想念的紧,却总是不好找理由开口。”
“啊。”彬鸢显得很惊讶,语气中带着有些出乎意料的声音。
他没想到永明会依赖自己,因为那个孩子总是表现的冷冰冰的,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让他下意识的产生对方根本不想和自己接触的念想。
听到小六这样说,彬鸢没办法的摇了摇头,果然还是一个孩子。
走到门口,两边把手的士兵规规矩矩的站着,小六低着头禀报着:“陛下,先生到了!”
“进来吧。”门的另一边传来沉闷的声音,声音虽年幼,却带着不悦和一丝烦闷。
推开门走进去,小六规规矩矩的关上门。
御书房里的光线很暗,挂在墙上的铜灯忽明忽暗,窗户关着,那坐在桌前批阅奏章的年幼皇帝正板着个死气沉沉的脸,想发作又不好发作,一双异色的瞳孔直愣愣的盯着白衣少年。
彬鸢朝着皇帝笑了笑,行礼:“微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岁!”
“平身。”
“陛下唤成来有何事?”
永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不高兴你快来哄我’的气息,彬鸢没办法的走上前,像年幼的皇帝服了个软。
“是臣疏忽了,陛下有什么不懂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