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茅台酒倒还好说,虽说是高档消费品,但它也是商品,只要你出钱,糖酒公司就卖。
具体卖给叶盈玉多少件,因为叶见朝也是刚刚到家不久,没有和叶盈玉详细交流,听叶淑娴说秦著泽要回来,立即携妻带女到家门口等候迎接,所以,他也不清楚。
叶盈玉在厨房帮着妈妈做饭,也不必现在叫来问究竟,过一会儿再说即可。
秦著泽问起贷款,叶见朝摇摇头,“信用社主任王深林整个上午一直在开会,中午我说请他吃饭,他死活不去,以前他在信贷科当信贷员不这样呀,逢请必到,现在升为主任,架子怎么这么大了?下午总算在他办公室里堵到他,让写了一份贷款申请放在他那里,没说两句话就打发我回家等消息。”
“爸,王深林升官了,你不给他额外多表示一下,他肯定不给实心办。”
管过两年厂里的业务,叶淑娴对官场比较了解,她笑着脱口而出。
从一下车,秦著泽目光一直在关注着妻子叶淑娴,今天,她的脸上颜色稍稍好了些,说起话来也颇有几分气力。
或许吧,是因为秦著泽能安然无恙意气风发地回来且把钱追回,叶淑娴心里高兴所致。
“咋没给呢,下午去他办公室塞给他两条烟到他办公桌抽屉,他愣给抻出来退回,说现在不兴这套,上边有严格规定,要廉洁自律,不能诱导他犯错。还说他早已经把烟戒掉了,可是,明明见他办公桌上放着灰缸,里头有一堆烟头。”
提起贷款,叶见朝有些憋闷,情绪一下就低下来。
和女婿相比,女婿倒是为家里做了一件大事,显得他好像忽然老不中用似的。
拿起烟想吧嗒一颗解解郁闷,考虑到大女儿叶淑娴身体虚弱怕烟呛,又放下了。
“爸,你抽你的,我没事儿,反正也这样了,多活一天少活一天就那么回事儿。”
叶淑娴已经看破生死,心如止水,她笑着说出来很轻松,可是,对父亲叶见朝来说,心里可就更不好受了,针扎般难过。
“淑娴,爸爸一定想办法让你好起来。”
跟女儿也只能说说宽慰话,叶见朝已经尽力了,这一年四处求医问药,还要管理厂子,他的头发白了很多。
秦著泽随着岳父宽慰妻子一句,接着对岳父说跑贷款的事,“爸,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趟王主任那里,既然以前王主任是个小科员都能帮忙办事儿,现在他有了位置和权力,更可以搞定这笔贷款,而且越是不好办,那么能贷出的额度越大,这正是咱们所期望的。”
叶见朝心想,我这张老脸递过去,王深林都不给面儿,你跟他连认识都不认识,会不敷衍你?估计他那么大架子,连他办公室门都不让你进吧?再说,我可没打算贷那么多款,摊子铺太大,小马拉大车,消化不良会把厂子搞砸!
可是,叶见朝马上否了这个想法。
唱衰女婿,最不应该呀。
能找到黄鹤追回六十多万巨款,证明女婿非常有能力,自身过硬,做啥都成,只是贷款额度上,还要再做商量。叶见朝点点头,端起白瓷茶杯,吹了吹水面,滋喽喝了一口。
没待叶见朝喝了茶再往下说,秦著泽笑着起身,“爸,淑娴,我在城里揣摩着给家里一人买了一份礼物,不知道喜欢不喜欢?”
把袋子拿过来打开,先把一个紫檀木盒打开递给叶见朝,“爸,这个烟斗送给您,老料麻梨疙瘩,豹纹带芝麻粒,非常漂亮。”
叶见朝接过来,先看看盒子,又仔细端详烟斗,他对文玩物件颇懂一些,心里自然非常高兴,脸上浮起笑意,刚才提到王深林拿捏他的扫兴劲儿荡然消失。
女婿整个人完全大换血,不仅能顶门立户,还知道买礼物热乎人儿。
这样的上门好女婿,恐怕只有他叶见朝家里才有吧,叶见朝笑意立即盎然起来。
“淑娴,妈和你,还有小玉小然,每人一副玉镯,上好和田玉,天然宝石非常养人,来,我帮你戴上。”
说得自然而然,没有一丝刻意,完全和这个家融为一体,在秦著泽低头专注给叶淑娴托着胳膊戴镯子时,叶淑娴鼻子一酸,眼睛里噙了泪珠。
要是不得病该多好。
因为秦著泽忽然一百八十度的大变化,让叶淑娴本已万念俱灰的心,忽地长出新芽鲜活起来,她开始重新审视死亡,觉得活着该有多好,她想和秦著泽白头偕老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落,她想给秦著泽生一群孩子让香火传递生生不息。
可惜,这些都是妄臆,因为,她快死了。
名符其实,叶淑娴生在北方却长得很江南,倒是配了淑娴二字,皮肤细腻,柳眉蚕卧,精巧的鼻子搭配樱桃小口,柔柔弱弱起来更加婉约,由于病态却增了几分黛玉葬花之怜。
自幼,叶淑娴喜欢读书画画和弹琴,俏模样被诗书乐音熏陶过,别有一番民国才女气韵。
第六感已经近距离感受到叶淑娴情绪有了变化,秦著泽没抬头望叶淑娴的眼睛,干嘛非要四目相碰把她弄哭,再说这是在客厅里,老丈人还在旁边呢,看着戴到叶淑娴手腕上的两只白玉手镯,秦著泽垂着眼睑,“这副镯子与淑娴这手型手腕还有这皮肤真是蛮搭配呢。”闪开身体,笑着让叶见朝也看,“爸,你瞧。”
叶见朝称赞大女儿气质正配这个玉镯,当然会侧重夸奖秦著泽非常有眼光会买东西。
秦著泽把其他盒子全部打开,摆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