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打算带员工去饭店吃的会餐饭,取消了。
尝了张翠花炒得俩家常菜,还真是如费维浦所说,味道不错哩。
能经得起秦著泽品尝的菜,确实味道要够。
做菜,确实是一门手艺,需要磨练,但是不能不说天分很重要,天分够的人,用简单食材就可以做出美味,而天分不够,那只能靠大料辣椒来凑。
既然有了自己的厨子,在家里做一顿饭菜,岂不是吃着旁边的张翠花见秦著泽只顾吃不说话,以为不合秦总口味,眼神里流露出忐忑,又因为拘谨不敢言语,不停瞅瞅费维浦,又瞅瞅秦著泽,朴实的人,脸皮子薄,生怕被大人物挑刺然后说出不好听的话来。
费维浦摸了一把胡子,笑问秦著泽,“秦总,不知翠花炒得菜可合秦总口味?”
“嗯,好。”秦著泽这才放下筷子,“手艺相当不错,我来说一说工钱,每个月一百块工资,上打薪,管吃喝,如果不想来回跑路愿意住在这里,咱们这里有房间。”
秦著泽的意思已经表明了用张翠花,可是,却见张翠花一脸慌乱,她拉着费维浦用蚊声问道,“三爷,秦总是说一百吗?给的太多啦。不是在说我吧?”
每天做七个人的三顿家常饭,一个月给一百块。
对于张翠花,这是个巨大的数字。
她在沽泉县城饭馆里炒过菜,饭馆老板一个月给她开三十五,还算挣得多的。
一个工人一个月挣五十块,能养活一家六口人。
整个沽泉县城,从父母官县太爷到事业单位的人民教师,月工资达到一百的,一个没有,评上了特级的教师,工资水平也不过每月六十出头,而且把所有工资项全包含在内,沽泉是国家级贫困县,工资不拖欠不正常,有时候一拖就是一个季度甚至半年。
上打薪,一百块。
这对张翠花来讲,是地震,她以为听错了。
费维浦拍了拍张翠花的手安慰她,要她不要这么胆小,秦总能给这么高,绝不止是看她是他的亲戚,一定看好她的厨艺。
哈哈一笑,费维浦替张翠花向秦著泽倒了谢,并嘱咐张翠花把事做好还要谨言慎行,每日买菜支出账目要一清二楚,进了厨房要带好厨帽防止头发掉落,常剪指甲,反正是值得注意的方方面面,费维浦都给说到位,把秦著泽都给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么大个人,脸皮又那么薄,你这叨叨这么细有这个必要么?
你这么阿舅,好像我跟你事先合计过似的?
“以后,咱们每天要吃翠花姨做的饭菜,回头语柔嘱咐一下员工,对翠花姨要尊重,谁要是对翠花姨不尊重,就是对玉然集团不尊重。”秦著泽以老板的口吻发号施令。
有文化又在城里长大的人,不可避免地会戴上有色眼镜看人。
张翠花老实本分,不善言辞,容易被刻薄到。
就算现在的这几位品质高,以后随着厂子的进展还要陆续招收员工呢,保不齐谁都体恤草根农牧民。
当然,秦著泽这样说,也希望张翠花能听得懂,玉然对每个在玉然做贡献的员工都会很周到,希望她能把厨房这个岗位打理好,不负褒扬。
“明白,秦总。”王语柔答应道,非常会来事地走到张翠花身边挽住张翠花胳膊,“翠花姨,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尽管说出来,我们在秦总带领下,干好自己的事,让玉然集团红红火火。”
不愧学播音主持的,王语柔是真会说。
而且说出来特别自然诚恳,不会让人产生违和感。
她的声音确实好听。
每次听到王语柔说话,秦著泽都会想,主播好材料当个跑腿的秘书真是白瞎了,也不知道这孩子图个啥?这算人各有志?谈不上耶!最猜不透的世界便是人的内心。
“哎。”张翠花使劲点头,笑得合不拢嘴。
忽然挣钱超过县太爷了,能不高兴嘛!
这要天天给家中橱龛里的财神爷上香哩!
秦著泽看了眼日头,“语柔,拉个菜单,让翠花姨去采买食材,晚上的会餐饭就在家里吃了,我和费先生喝两盅。”
王语柔拉过一把凳子坐下,荤素搭配写了一溜,写完后,看了眼,站起来双手端着菜单毕恭毕敬地递给秦著泽,“秦总,您过过目。”
秦著泽改了两道,又加了一道,让王语柔叫出纳曾肃萍下来给张翠花拿钱。
支了小方桌,泡上秦著泽从上谷新带来的龙井茶。
秦著泽知道费维浦是个棋痴。
“来一盘?”
“来一盘。”
费维浦一听秦著泽主动提出下棋,黑眼珠和白眼珠一起亮了。
“秦总,棋在哪里?我去拿来。”王语柔刚放好桌子泡上茶水,听到俩人要博弈,马上问道。
“放在我办公桌最下边那个抽屉里了,对,把桌子上的烟和火儿拿来,没有粮草,我真下不过费先生。”秦著泽哈哈开着玩笑。
说的好像有粮草就变厉害了似的?!
“哪里,哪里,秦总的棋艺远远在我之上,完全可以参加高段位国际比赛。”费维浦略带夸张地赞道,开始挽唐装袖子,有跟秦著泽杀一个天灰地暗日月无辉的架势。
真是老棋痴呐!
飞双立打扑……
卡吃尖冲关……
小棋子,大乾坤,破破立立,不破不立。
玩的是棋,品的却是悟性和心性。
随着黑白棋子不见刀锋的盘上厮杀,烀羊骨头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