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隐私。觉得亲自出面掉价。这是见boss的必备流程。多选。”我说。
“所以你自比为那个一定会死在boss之前的马仔?”
“我本来就是个给人打工的。”我喝了口香槟:“如果你们实在不知道问什么,我们可以先回忆一下大学时光。”
灵幻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他举起酒杯,向我点点头:“那时,多谢。”
我和他碰了一杯。
我余光瞥向影山,他面无表情,不知是城府很深,还只是单纯地钝感。我不希望他是前者。
“游佐先生。”他说。
我放下酒杯:“嗯?”
“为什么你要骗师父?”
他黑漆漆的眼安静地看着我,我有90的把握能够简单地糊弄过去,但10——不,这太危险了。
“拥有超能力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我说:“它并没有帮我在期末考试时超过灵幻大天神啊。”
影山皱了皱眉。
我看了看灵幻,出乎意料,他似乎不打算开口。
“我说的不是这个。”影山说得缓慢又清晰,似乎在仔细斟酌着词句:“我是说,如果你觉得这是委托人的仇家干的,你应该会去找私家侦探,而不是十年都没有联系的师父。如果你真的觉得这是恶灵做的,那你为什么又坚持认为——”
他顿住了。
我点头:“我从一开始就说这是恶灵、是灵异事件,是你们不信我。是谁、为什么,这些我都不关心。我只希望这件事解决。”
影山仔细地打量我。
我坦然地任他打量。
“……这不是想解决问题的态度。”最终,他说。
“你师父一定告诉过你,‘知道得越多的死得越快’。”我笑道:“知道那么多有什么用呢?”
影山点点头:“我明白了。”
我举杯:“孺子可教。”
“那您可以跟我讲讲师父大学时的事吗?”
“知无不言。”我说:“你想知道什么?”
“您喜欢师父吗?”影山茂夫问。
我对灵幻新隆一点想法也没有吗?实话说,不。很难不去欣赏一个如此强大又自立的人。但和其他人一样,我绝不会把他列入恋爱狩猎范围。情人节时我和他只能拿到义理巧克力,还得是班级组织统一派发的那种。我问过几个明显对他有好感的人,得到的回答不外乎是:“他看上去很容易就会失去兴趣。”我明白他们的意思。灵幻新隆兴趣爱好广泛,天赋卓绝,什么都能很快上手,而每当他达成目标,又会很快失去兴趣,转向下一个领域。这很难让人有安全感。这实在太违和了。他可是见鬼的以“安定”出名的o。
那么他会否成为浪子的目标呢?一段露水情缘?不,难度太高了。浪子们看重你来我往的暧昧机锋,眼波流转的心照不宣。但灵幻完全接收不到这些,而且每每都能精准地识破一切不怀好意的阴谋,无论是性还是感情。
综上所述,这一切让灵幻新隆成了恋爱的绝缘体。他曾听信“高人”指点,戴上粉色领带以招桃花。四年无果后,他一边痛斥迷信误人一边照戴不误。而我每次见到那条领带,都想代表人民送它成佛。
如今看来,这桃花应在了十年后。我看着那碍眼的颜色,心如止水,古井无波。
“不。”我说,向灵幻举杯致意:“友谊万岁。”
灵幻轻轻拍了影山的头一下,有点抱歉地朝我笑笑:“友谊万岁。”
影山抿了抿唇:“师父当时成绩很好?”
“只在最后一年。”我说:“前几年他都是卡线拿到的一等奖学金。他向来是那种只要考前复习就能胜过一大片的人。”
“师父一直这么擅长说话吗?”
“他是我们辩论队的王牌。可惜转行了,他们不好意思邀请你去讲课。”
灵幻毫不在意:“我可以给学弟学妹打八折。”
“师父为什么会想要转行呢?”
“当事人就在身边,你何不去问他?”我说。
“是你自己要谈校园生活的。”灵幻嘲讽道。他伸手握了握影山胳膊,笑容柔和:“没什么,就是不想干了。”
“你懒得伺候委托人。”我说。